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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弈(第3页)

谢湜予看着李乐同左右手开弓,利落又残暴地把酣睡的两人扇醒,眼睛都瞪大了些。

陆时也后退半步,僵硬地扯着嘴角,夸:“你别说、别说,你妹妹平日对我,真是够客气的。”

床上两人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擦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下意识就想叫出声。

冷不丁听到李其远的声音:“叫一个试试?腿好了?”

两人顿时吓得浑身冷汗。

谢湜予问:“这就是张大、刘三?”

“嗯,”李乐同点头,“把他们藏在哪儿,都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不是吗?”

谢湜予点点头,目光落在张大和刘三动弹不得的腿和肩膀上,忍不住又问:“这就是你们说的……小摩擦?”

李其远终于露出些许尴尬:“真没下重手,就踹了一脚,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谢湜予看着张大抱着腿战栗的模样,说不出话。

“起来,”李其远抱着胳膊:“我们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张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可他终究只是个底层小卒,对外面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只记得主家和州牧再三叮嘱——什么都不能说。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李乐同已轻巧地拔出短刀。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利刃,语气天真得像在抱怨:“阿兄,他们好磨蹭啊……”

这吓人的凶狠模样,却看得谢湜予唇边生出了笑意,索性安然坐下,好好欣赏这兄妹二人如何唱这出戏。

施州地处偏远,天堑阻隔,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加之湿气弥漫、气候难测、民情复杂,历来便是“流放圣地”。

李乐同与李其远初到施州时,正值严冬。

那一年,刺骨的寒风夺走了李煊幼子的性命。颠簸的马车上,王妃于暴风雪中诞下他们最小的女儿。

而李其远与李乐同,则被林化道长带走,第一次窥见太平盛世之下,被掩盖的民生多艰。

那时他们还太小,只能眼睁睁看着衣不蔽体的老人,死死抓着马车轮子不肯松手;

饿红了眼的人们看到他们穿着道袍便蜂拥而上;还有路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衣物,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的尸首……

深宫里学的圣贤书,远不如眼前的场景深刻,林化道长说,他们无法以时政救民于水火,若心中难安,可以先学医。

施州深山湿热,养不好粮食,却滋养了无数珍贵药材;被流放的李煊王府内没有人光顾,却从来不缺寻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奇珍异宝。

兄妹两人很少回王府,可但凡是分到他们手里的赏赐,当天便会被折成现银,分给施州的穷苦百姓。

他们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一刻不敢懈怠地学医,过得极尽朴素。

可是,施州的民生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的努力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水花。

最初,他们以为自己对抗的是天灾,到后来才明白,所有的努力,到底敌不过人为酿造的灾祸。

李乐同简短地把前因说完,指尖轻转短刀,示意张大讲述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李其远问话很有条理,即使面对胡搅蛮缠的张大,也始终牢牢掌控着节奏,没有半点多余的废话和感情,老练得如同一个多年熟手。

董家在施州一向是数得上的富户,只是早些年远没有现在这般如日中天。

一切的源头,要从董家看中一位教书先生祖传的核雕说起。他们开出高价,偏偏那秀才不肯割爱。

他们两家,一个虽算不上大富之家,却在乡野素来有博学之名;一个多年来富甲一方,奈何士农工商,他董家偏偏落了末流。

两家的矛盾愈演愈烈,闹到后来,闹得人尽皆知、闹出人命官司。

张大颤颤巍巍地直摇头:“那秀才具体是怎么没的,我真不知道啊!”

张大知道的,便是秀才死得猝不及防,秀才儿子也曾拼了命地为父伸冤,成天把“公道”二字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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