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笙才走没多久,云临和藤镜便回来了。
他们刚进院子,一个壮丁急匆匆迎了上来,简单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云临听罢飞奔进屋,见覃小满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往日里总是生龙活虎的人,眼睛里没了光亮,双手裹着厚厚的布条,边缘还渗着暗红的血渍,无力地耷拉在膝盖上。
他的眼白瞬间染上了血色,可还没等他开口,覃小满先自责道:“少主,我太弱了,拦不住叶安,他带走了二小姐。”
“不是你的错,是叶安太强了。”藤镜握紧拳头,后槽牙几乎要被他咬碎。
看着覃小满那双手,云临心里懊悔不已。
是他松懈了,若他当时让藤镜留在这里,覃小满就不会被废掉双手,纪月笙也不会被带走。
然而现在懊恼也于事无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正厅,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壮丁:“却眉呢?”
壮丁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茫然:“不知道,一直都没有瞧见她。”
云临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前却眉在纪月笙的房间里,他快步上楼,径直去了纪月笙的房间。
四方桌上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去找长公主。
他把纸折了起来,揣进前襟,立刻转身下楼。
藤镜迎了上来,他停下来吩咐:“却眉去找长公主了,我路上应该能碰上。魏王的人再厉害,明面上也不敢跟长公主起冲突。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里照顾小满。”
藤镜点了点头,看着云临的身影消失了才转身去覃小满身边。
见覃小满的头垂得更低了,藤镜放缓脚步,轻声道:“小满,别自责了,二小姐会安然无恙的。”
平时都是覃小满叽叽喳喳在他们面前蹦跶,眼下这般安静,藤镜有些不适应,话比平日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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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月笙随叶安来到魏王府的后罩房,这个房间的气氛很是诡异,她后脚刚跨过门槛,叶安便把门关上。
房间里充斥着的浓浓的血腥味。她前世在刑部当差,早已习惯了这味道,可此刻闻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当她要开口说话时,一只手臂滚了过来。
她定睛一看,那手背上有一块胎记,悲痛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捂住嘴,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人没死,只不过晕了过去。”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东侧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纪月笙立刻直起身,隔着纱幔望向东侧。
纱幔被一只手掀开,公孙盛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的月白色锦袍,此刻却被血渍染成不规则的赤红色,几缕墨发垂在额前,脸上还溅着几滴血珠。
正当纪月笙要开口时,公孙盛猛地抬手扯下纱幔,慢悠悠地擦拭脸颊。
纪月笙下意识往后退,公孙盛的脚步快了一些。直到她无路可退,他才放缓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公孙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殿下既然已经知晓我假扮使团的事情,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公孙盛停下擦拭血迹的动作,将纱幔随手丢在地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
更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将纪月笙笼罩,那味道混杂着他身上的香气,诡异得让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突然扼住她的脖子:“你可知假扮使团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