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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大利交相娱(第1页)

启封品陈酿,

闭户张新红。

振衣频来往,

风物一时同。

立春之后迎来除夕,伯爵府里早已筹备就绪,一大早,梁潼就召集三位少爷前往“无涯斋”。

无涯斋北据园中叠石舒云峰,南出一泓清泉浣月池。“凭山临水,正当思造化之虚无;仰昔俯己,怎寄付尘埃之生涯。”

梁潼凝视着父亲的手迹,真正的恢弘大气,幽微专精。

父亲曾是先帝的侍读,文名盛于朝野,可是终其一生,他鲜少开怀。

直至今日,梁潼才懂了父亲的神情,那些朝服加身离开家门,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家族议事端坐主位,夫妻同行人前显贵的日子,记忆里几乎所有的时候,父亲的神情都是那样克制而疏离。

从小到大,梁潼以为自己不懂父亲,父亲从不对唯一的儿子提出要求,从不训诫,从不奖励,从不主动陪伴,甚至自己一无所长一无是处,父亲也从不失望。

父亲不爱自己。

这一度让梁潼很难过。

时至今日,在父亲早已长眠的除夕,在瑟瑟的冷风中,在处处的笑语里,在父亲“造化之虚无,尘埃之生涯”的笔迹前,梁潼忽然福至心灵,他懂得了父亲。

父亲的神情是厌恶,或者说,是厌倦,周遭的一切一切,不过是丑陋,或者说,是无趣的枷锁,拖拽着他,拘禁着他,让他痛恨,或者说,烦闷。

挣脱吗?决裂吗?他没有。只是日复一日困在这些负担里,沉重而沉默地走下去。

相较于一生得不到父亲的爱,梁潼宁愿他能快乐。

梁潼想起去年不惊道长救了女儿之后,他去暮云观拜谢,花溪涧远在弇侈山深处,他和阿顺在山口下了马车,进山转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到后面连来时的路也辨不出了,彻底迷失了方向。

当时他深深纳罕,阿顺自小就记路精准,多陌生的地方即便走不通,大不了退回来再寻他路,自己喜爱峰峦丽景,阿顺陪着他丈量的山水不知凡几,还从未有过此种困境。

就在他刚想喊阿顺坐过来歇息一下的时候,一抬头却瞧见不惊道长从斜前方的谷口开阔处转了出来。

他和阿顺都是高个子,不惊道长还要更高些,很瘦,年龄看不大出来,仍旧穿着白袍子,眉目疏淡,整个人有一种天然的风雅潇洒。

他赶上前深施一礼说明来意,不惊道长还礼道:“爵爷客气了,令郎笛声哀痛,我正值路过,实不忍闻。”

他略一迟疑:“不知小女……”

道长揺头。

虽说早有准备,他还是呆立当场。

阿顺奉上厚礼。

道长谢过之后,引着二人行至暮云观,穿过小巧简素的观宇,从后门出来,就置身花溪涧中了。

这是一处山坳,四面群山环绕,绿意盎然,远不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模样,小溪清澈迂回,琅琅作击荡声,远处一座石桥,桥边野花簇簇,桥上氤氲着些许雾气,踱至桥下一看,竟是一方天然的温泉。

梁潼想,父亲那样清俊的人物,不应该被盛名所累,而是应该生活在那温泉水旁,花溪坞里,与不惊道长那样的仙人作伴,而不是睁眼一家子老小,闭眼一堆子麻烦。

梁潼推开书房螺钿镶嵌的雕花门,一个人坐在书案后面,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怎么频频想起以前的事?

那些没有珍惜的时光不经意间溜走了,带走了最想珍惜的人。

“父亲。”

梁潼抬头,三个儿子风神俊朗地站在面前。

有一瞬间,他都恍惚了,他刚刚让阿顺布置好正在温书的假象,转头与沈著上马去接沈荷,沈荷的姑妈嫁到邻郡,非要侄女过去小住,沈荷也是,一去那么多天,今天非把她抢回来不可!

官道上不便纵马,他心里正想着要不要走偏径,绕是绕了点儿,但能快一些到,结果迎面撞上父亲的马车……

仍然那么清晰的昨日,小少年沈著揶揄他的声音犹在耳际,转瞬之间却已天地翻覆。

梁恒和梁憬走上前,从袖袋里拿出朝廷颁下的春赏,说是孝敬父亲大人的,恭恭敬敬放在桌案上。

梁恢呈上学馆里夫子的考校评语,梁潼双手接过,展开一看,星槎先生极清隽的一笔字写道:“颖悟非常,且兼谦勤,尊师重道,不辞辛劳,冀以时日,必非凡俗!”

梁恢在旁瞥见,暗自哼了一声,却见梁潼把纸张小心折好,揣进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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