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在这家酒吧工作,但她不是驻唱,而是陪酒卖酒的。第一眼看到新来的李严寻,她就心动了。
她见过太多酒吧里的男生,不是油滑就是轻浮。而李严寻不一样,他安静地坐在角落弹钢琴,身上那股温柔又带点疏离的气质,像一束光,一下子就吸引了她。
她很喜欢李严寻这种类型的男生。
沈夭揣着刚从工资卡里取出来的钱,咬牙买了酒吧里最贵的那瓶威士忌,标价一万。在她看来,男人嘛,尤其是李严寻这种长得好看又带点疏离感的,骨子里肯定都爱这杯中之物,这是她在酒吧摸爬滚打这么久总结出的"真理"。
她端着酒,深吸一口气走到正在调琴的李严寻面前,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严寻,新同事,我叫沈夭,这瓶酒送你,欢迎你加入。"
李严寻抬起头,看到那瓶酒的标签时,眼睛明显睁大了些,有些惊讶地说:"谢谢你啊,不过我不爱喝酒,都好久没碰过了。"
沈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套屡试不爽的"真理",居然在他身上失灵了。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酒瓶变得有些烫手。
李严寻看出了她的窘迫,温和地补充道:"心意我领了,真的很感谢。不过这酒太贵了,你还是退了吧,别浪费钱。"
沈夭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那点失落又被一丝暖意取代。她笑了笑,收起酒瓶:"没事,那我先收着,以后再说。"
沈夭其实没看上去那么温柔。说起来,她挺傻的——总想着靠勾引有钱人,盼着有朝一日能嫁入豪门,可每次都落得被辜负的下场。
之前在别的酒吧,她好不容易傍上一个出手阔绰的男人,原以为抓着了靠山,没相处几天,那男人就腻了,说丢就丢。她气不过去闹,最后反倒被酒吧以"影响生意"为由开除,走投无路才来的这里。
这次送酒给李严寻,一半是心动,一半也藏着点惯性的盘算——这么干净又惹人的男生,说不定背后有她不知道的门道。可李严寻那句"不爱喝酒",像盆冷水,浇得她有点懵,连带着那些小心思,也没了底气。
她捏着酒瓶转身,心里骂自己蠢,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钢琴前的人——明明和那些油腻的有钱人不一样,可她怎么就忍不住想靠近呢?
沈夭这个人,又坏又蠢。酒吧里的同事大多都不太待见她。她心里一直憋着股气,凭什么那个叫沈阳的同事工资总比她高?
有一次,就因为一瓶酒的提成归属,两人在后台吵得不可开交。
"这瓶酒明明是我先跟顾客搭的话!提成凭什么算你的?"沈阳气得脸都红了。
沈夭双手叉腰,跋扈地嚷嚷:"你跟话有什么用?最后是我敲定的单子!要我说,这提成就得全归我!"
"你胡说!"
"我胡说?你有证据吗?"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就在这时,杨舟抱着电吉他从旁边走过,皱着眉看了看她们,显然是被吵烦了。
他一把从两人中间夺过那瓶酒,塞到沈阳手里,不耐烦地说:"你送,你送!先算你的行了吧?不就这点钱吗?至于吵成这样,真没劲。"
沈夭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杨舟一眼,又怨毒地剜了沈阳一下,跺着脚气冲冲地走了。
沈夭因为提成的事被杨舟当众下了面子,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她越想越气,决定要给杨舟点颜色看看。
她知道杨舟最宝贝他那把电吉他,于是趁后台没人,偷偷溜了过去。她本想把琴弦弄松,让他上台出丑。可她手忙脚乱之下,不仅没弄松琴弦,反而不小心把琴上的拨片盒碰掉了,里面的拨片撒了一地。
更倒霉的是,杨舟刚好这时候回来了。他看到满地的拨片和鬼鬼祟祟的沈夭,瞬间就明白了。
"你在干什么?"杨舟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夭吓得脸都白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杨舟没再理她,蹲下身默默地捡着拨片。沈夭站在一旁,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沈瑶路过看到这一幕,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忍不住小声对沈夭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杨舟虽然嘴欠,但人不坏,你这样反而显得你小气。"
沈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跑了。这次不仅没报复成,反而让自己更难堪了。
李严寻从后台绕了过去,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已经晚上十点,他今天不用上夜班,正好早点回家。
推开酒吧的门,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他和陈依洛在小馄饨店里拍的合照。照片里,陈依洛正笑着把一个馄饨递到他嘴边,他微微歪着头,眼里满是温柔。
他摩挲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这里的喧嚣和纷扰,好像都与他无关了。他只想快点回家,或许还能梦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