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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之巅我把愧疚磕进了石头里(第2页)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对着她指指点点。有人说她执迷不悟,有人说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陈依洛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她的眼里只有通往山顶的路,每一次叩首都像是在为自己过去的迟钝赎罪。她边哭边爬,额头上的伤口越来越深,血肉模糊;手掌被粗糙的石阶磨出了水泡,又被磨破,渗出血来;身上的牛仔裤也磨出了好几个洞。

她就这样坚持了整整一天,体力早已透支。实在撑不住了,她才瘫坐在石阶上,打开背包,拿出一瓶快要见底的水和一块干硬的压缩饼干,胡乱啃了几口,稍微喘了口气,便又挣扎着站起来,继续一步三叩首。每一次跪拜都无比虔诚,每磕一个头,她都会低声祈求:"老天,求你保佑李严寻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吧。我真的对不起他……"

终于,她看到了山顶。还差几步就能到了,可她的唇色早已惨白,衣服破烂不堪,浑身的汗水把衣服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她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但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为了李严寻,她必须显得更虔诚。于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到了佛祖面前。

她"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愧疚和思念都传递到遥远的时空。她觉得自己欠李严寻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嘴唇已经皲裂出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被压得瘪瘪的橘子,剥开一尝,酸得她眼泪直流。

下山的时候,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几乎是挪着回去的。到家后,她就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很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是心病,是长期的精神压力和身体透支导致的。陈依洛变得非常瘦,前几天还合身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大了整整一圈。

但她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立刻把求来的护身符送到了精神病院,要亲手交给李严寻。护士们看到她,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这不是前几天来的那个漂亮女生吗?怎么瘦成这样了?真可惜……"她们都觉得是她自己造的孽,没人明白陈依洛对李严寻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执着,就像没人明白李严寻当年对她的执着一样。他们就是这样,深爱着彼此,爱到了骨髓里。

陈依洛正往李严寻曾经住过的那个家赶——现在,这里也是她的住处了。

走在路上,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李一川。他变了太多,身上早已没了当年的嚣张气焰,整个人被生活磨得没了棱角。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脚上趿着一双旧人字拖,头发又长又乱,透着一股不修边幅的颓败感。明明才二十出头,看起来却像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大叔,让陈依洛心里一阵嫌恶,只想赶紧躲开。

李一川却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你结婚了吗?"他瞥见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尾戒,立刻明白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不甘:"你为什么就不爱我?"

陈依洛愣住了,只觉得荒谬又可笑。这个曾经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霸凌她的人,现在居然问她为什么不爱他。她在心里冷笑:我又不是疯了,怎么会爱上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李奕川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陈依洛反应极快,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厉声喝道:"放开我!"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小女孩,她不再畏惧李奕川了。

李奕川被打得懵了,随即"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声音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依洛,对不起……"

陈依洛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她不能原谅他,不能替当年那个受尽委屈的自己原谅,更不能替被他间接伤害的李严寻原谅。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奕川瘫软在地上,没有抬头看她决绝的背影。原来这么久以来,他根本就不恨陈依洛,他恨的,从来都只是陈依洛不爱他。爱到极致,单方面的爱久了,竟然会变成恨。

后来,李奕川并没有什么好结局。长期抽烟喝酒掏空了他的身体,他日渐消瘦,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病,最后早早地去世了。死的时候,他还很年轻。

回到家中,陈依洛简单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坐在床上。她随手刷着手机,看到一个帖子:"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很多年前,她在试卷的背面写下:想成为李严寻那样的人,阳光明媚,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再后来,她的愿望变了,只想成为李严寻喜欢的人,他喜欢什么样,她就想变成什么样。她甚至想过,要在左耳打很多耳洞,右耳只打一个,做个很酷、很自由的女孩。

而现在,陈依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只想成为她自己。

如果是李娟,大概会想成为像陈依洛这样的"天才少女",或者,成为张子扬喜欢的人吧。李娟从来没想过要成为她自己。

可陈依洛哪里是什么天才少女?她只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李娟其实也很努力,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拼尽全力,还是跟不上张子扬的步伐,还是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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