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北仑中文网>夏季蝉鸣之时 > 陈依洛别离开我(第2页)

陈依洛别离开我(第2页)

李严寻扶着墙,忍着痛往上爬。可刚爬了几步,左腿就支撑不住,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一个残疾人,怎么可能爬得过这堵高墙?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彻底吞没。

李严寻的状态时好时坏,像天上的云,变幻不定。

清醒的时候,他会一个人拄着拐杖,在精神病院宽广的坝子里慢慢逛。他喜欢仰头看天上的白云,看它们自由自在地飘,好像那样就能暂时忘记自己的处境。可每当目光落到那圈高高的围墙上,逃出去的念头就会冒出来,紧接着又被更深的无力感压下去。

他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可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他是精神病"的标签。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恍惚——他真的是精神病吗?

也许是吧。毕竟,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怎么会被困在回忆和现实的夹缝里,连呼吸都觉得痛?

李严寻变得越来越嗜睡。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用无休止的睡眠来逃避现实的痛苦。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暂时忘掉断腿的剧痛,忘掉精神病院的铁栏杆,忘掉裴予谦阴魂不散的阴影。

梦里,总有陈依洛。

这天,他又坠入了梦乡。梦里,他和陈依洛一起来到了望月山。天空飘着雪,空气清新凛冽。他们穿着厚厚的滑雪服,踩着雪板在雪坡上飞驰。

突然,陈依洛脚下一滑,尖叫着摔了出去。

李严寻心脏一紧,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他的双腿矫健有力,稳稳地停在陈依洛身边,然后弯腰,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怀里的陈依洛笑着捶他:"你慢点,吓死我了。"

李严寻低头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又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左腿,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李严寻已经快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白天,他常常坐在坝子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和梦里的陈依洛说话,还是在回应现实中的什么。晚上,各种各样的梦更是轮番上演,有时是和陈依洛的甜蜜过往,有时是被李建东殴打的恐惧童年,还有时是裴予谦那张得意的脸。

苏晴不止一次地和他谈话,语气温柔又耐心:"李严寻,不要太执着于过去,那些痛苦的、甜蜜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要试着看向未来,好吗?"

可李严寻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突然情绪失控,大喊大叫。他不配合任何治疗,拒绝吃药,拒绝交流。他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所有伤害。

结果,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直到有一天,护士发现他蜷缩在病房的角落里,对着空气不停地说:"依洛,别走……我错了……钱……爷爷的钱……"他的眼神涣散,完全认不出任何人。

李严寻,彻底疯了。

李严寻彻底疯了之后,就只剩下喃喃自语了。

无论是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着,还是被护工扶着坐在椅子上,他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名字——"陈依洛"。

"陈依洛……"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深入骨髓的思念。

"陈依洛……"有时又会突然拔高,带着一丝哭腔,充满了绝望。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真的爱陈依洛。这份爱,支撑着他走过了最黑暗的童年,也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爱还在,人却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剩下这个名字,成了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

李严寻变得越来越瘦。

曾经合身的病号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像挂在一副单薄的骨架上。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眼睛,在空洞之余,偶尔闪过一丝偏执的光。

远远看去,他就像一幅精致却脆弱的素描画,带着一种病态的、令人心碎的美感。护士每次给他送药,都忍不住想多劝他吃几口饭,可他总是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或者反复摩挲着手里的枕头,嘴里喃喃地叫着"依洛",对食物毫无兴趣。

他的身体在一点点枯萎,就像他心里的那点光,快要熄灭了。

李严寻彻底疯掉的那一年,才23岁。

23岁,本该是人生中最灿烂的年纪。可以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奔跑,可以为了梦想熬夜奋斗,可以牵着心爱的人的手,规划属于他们的未来。

可李严寻的23岁,却被困在了精神病院的铁栏杆里。他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每天蜷缩在角落里,反复叫着一个再也听不到的名字。

青春的阳光,再也照不进他混沌的世界里了。

热门小说推荐

诸天从流月城开始
高烧三十六度诸天从流月城开始
...
长生三千年
京城第一刀长生三千年
...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