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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宫宴（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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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继续进行，气氛愈发酣畅。酒过三巡，一些年轻的宗室子弟和官员开始离席敬酒，场面更加随意热闹。

柳如烟今日也随端贵妃一同出席，坐在女眷席位中。她一直留意着沈璃和赵珩，自然也看到了沈璃与陆砚书之间那短暂而异常的对视。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她端着一杯酒，袅袅婷婷地走到沈璃席前，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王妃姐姐，妹妹敬您一杯。祝姐姐与王爷琴瑟和鸣，百年好合。”她声音不小，引得附近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沈璃心中厌烦，却不得不维持体面，端起酒杯，淡淡道：“柳侧妃有心了。”

两人正要饮酒，柳如烟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手中酒杯猛地向前一倾，整杯酒液竟直直地朝着沈璃胸前泼去！

“哎呀！”柳如烟惊呼一声，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得意。

事出突然，沈璃根本来不及闪避，眼看那猩红的酒液就要泼在她昂贵华丽的宫装上，留下难堪的污渍，成为全场的笑柄——一个连酒都端不稳的王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极快地侧身挡了一下，同时衣袖看似不经意地一拂——

“啪！”

酒杯落地的清脆声响传来。

大部分酒液被那突然挡过来的身影承受，只有零星几点溅到了沈璃的袖口。而柳如烟则因为那人恰到好处的“阻挡”和“拂动”，重心不稳，惊呼着向后跌去，虽被身后的丫鬟及时扶住，但发髻歪斜，裙摆也沾染了酒渍，显得颇为狼狈。

挡在沈璃身前的，正是陆砚书。他方才恰好离席，看似要走向别处敬酒，途径此地。

他背对着沈璃，面向柳如烟和闻声望来的众人，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无波：“柳侧妃恕罪，下官一时不慎，冲撞了侧妃。”他的官袍袖口湿了一大片，颜色深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上。柳如烟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脸色铁青，却碍于场面，只能强挤出笑容：“没、没事，是妾身自己没站稳……”

陆砚书不再多言，再次躬身，然后转身，目光极快地与沈璃对视了一眼，那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安抚，随即他便若无其事地走向另一边，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沈璃怔怔地看着他湿了的袖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是他……他又一次在她难堪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替她解了围。尽管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但这无声的维护，却比任何言语都让她心潮翻涌，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之间那无法跨越的距离。

而自始至终，赵珩就坐在原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看着柳如烟拙劣的表演，看着陆砚书“恰到好处”的出现和解围，看着沈璃那瞬间动容又迅速掩饰的神情。

他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好一个英雄救美！好一个心有灵犀！在他靖王面前，上演这等戏码？当他死了吗？

他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暴戾。他站起身，甚至没有看沈璃一眼，径直朝着殿外走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沈璃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再看着陆砚书隐入人群的身影，只觉得浑身冰凉。她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因她而起的闹剧，而她的“夫君”，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愤然离席。

这宫宴，于她而言，已是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