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浅的丫鬟半年前被二房的人赶走了,她如今一个人呆惯了,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酒坊,暂时还没来得及去挑选下人。
于是红俏艰难的将她扶去房间,一边放心不下自家小姐,一边放心不下陆明浅。
这陆姑娘醉成这个样子,将她一个人丢下来,夜里要是呕吐或者是起夜摔在外头,岂不是要冻坏。
红俏急得不行,也知道自家小姐对陆明浅的在意。
于是犹豫再三,朝谢砚开了口,“劳烦大人帮奴婢将小姐带回去交给画书,奴婢就留下来照看陆姑娘,等她明日醒了酒,奴婢再回去。”
谢砚瞧了眼一旁脸颊泛红,眼神里仿佛含着无尽潋滟水光的人。
第一次感受到了头皮发麻,束手无策的感觉。
但他只沉声应道:“好。”
红俏扶着陆明浅正要离开,外头的赵青忍不住露出头来往里看看云舒醉成了什么样子,刚一探头,就被正巧睁眼的陆明浅看了个正着:“爹,你又活啦?”
赵青:“……”
他老老实实的又将脑袋收了回去。
云舒酒品很好,虽然她以前甚少喝醉,但前世嫁给谢之远之后试过几次,觉得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很好。
她原本想着自己醉了酒,闹得谢之远不得安宁才好。
但不曾想酒品太好,乖得不成样子,反倒是让谢之远得了些趣味。
导致她后来坚决不允许自己喝醉。
如今她的大脑好似也清楚眼前并没有谢之远一般,整个人放松的很,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看着谢砚。
谢砚叹了声气,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将人扶起来,“能走吗?”
“不能。”云舒乖乖摇头,“要背呢。”
胸腔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又酸又软,他抬手捂了下胸口,好像并不是难受,如上次被她抱住手臂一般,他实在是分辨不清,胸腔里仿佛血液在奔腾,难以言喻的滋味让他只能避开云舒那双猫儿般的眼睛。
微微俯身,“上来。”
云舒手脚并用的爬上他的肩膀。
宽厚的臂膀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爹爹的背上,悲从中来,抱着谢砚的脖子默默流泪。
时不时发出点哽咽的抽泣声,听的谢砚整个人紧绷着。
她的脸颊在谢砚脖子上乱蹭本身便已经让谢砚浑身僵硬了,温热的眼泪又顺着淌进了谢砚的衣领之中,如烈焰般灼热。
他抿了抿唇,轻声问,“哭什么?”
云舒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很,“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都是坏人,我讨厌他们。”云舒使劲摇头,发丝蹭着他的脖颈,痒丝丝的,谢砚听到她说,“只有大表哥是好人。”
“爹爹,我没去京城,你生气吗?”
醉了酒的人不好控制,云舒整个人往下滑,谢砚将人往上颠了颠,云舒便将他的脖子抱的更紧了些,一只手很不老实的把玩着他的耳朵,捏了又捏。
谢砚想把人丢出去。
他该庆幸如今是深夜,街上没什么人,否则对她的名声怕是有所影响。
他继续给云舒当爹,“为什么不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