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看影子。
可那影子,越看越像他端了一盘大菜。
斯卡蕾索性闭上眼,被迫让禽兽“端了”一路。
所幸路途不算远,她就被放进陌生的房间,又被独自留下。
坐在床边,她环顾陌生花纹的床帐,古朴的家具,床头柜上的鱼缸,又低头看见自己的皮靴有血痕时,就听见门外伊索尔说话的声音。
“不许任何人进来。”他正向什么人吩咐着,然后开门。
开门声响起的同时,斯卡蕾从大床坐起,故作镇定往外走,可她忘了腿上有伤,本该优雅的步伐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奇怪,没走到门口就踉跄一歪。
一只有力的大手捞住她的胳膊,他慢悠悠的声音响在耳际,“不用迎接,躺着。”
“没门。”她利索甩下一句出门,却被他拽回来。
“嗯,没门就坐好。”伊索尔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床边,按坐。
斯卡蕾来不及动作,靴子落地,伊索尔已蹲在面前,拉起她的腿放在膝头,自顾自一句,“穿裤子,不方便。”
嗤一声,不方便的裤子被撕开。
挖一块药膏的指腹抹在她腿伤处,冰凉的触感和草药味一同扩散,斯卡蕾打了个激灵,就见他抬眸瞧向她。
“随便让人咬,不知道躲?”
“与你无关。”
“有关。被我咬过,就不能再接受别人的‘咬’。”
“我乐意。”
他抹药的手指顿住,低下头时指甲倏然伸长,随即,裤子的布料发出撕裂的声响,她腿上的湿疹露了出来。
“做什么?”斯卡蕾惊慌的用手去掩,手腕却被攥住。
“还遮。”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话时,斯卡蕾察觉到攥在她腕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她把这理解成,嫌恶。
这么丑的红疹,一圈圈连成片,没人会不嫌恶,最嫌恶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一种被羞辱和自厌的复杂情绪缠绕着她,说出口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你永远都不懂礼貌吗?”
他眼尾微微一颤,反问:“你礼貌你不喝药?”
“莫名其妙。”这个人不仅没礼貌,还毫无逻辑。
他突然沉默,不再和她斗嘴,只狠狠挖了一大块药膏。
指腹在伤口打着转,却是更轻柔的力道,她的身体从伤口处开始紧绷,牙关也咬紧,这反应很像是数九寒天穿着单衣出门,每一寸神经本能会抵御,防备。
可他指腹的体温却又是暖的,难以抗拒的暖。
被巨大的矛盾折磨,斯卡蕾止不住颤抖起来,忍不住看向他。
伊索尔没有任何反应,睫毛低垂,神情专注的像在呵护一件瓷器,许久才低低出声,“每天让你喝的汤药,是预防湿疹的。”
斯卡蕾的心脏似乎鼓动了一下,分不清原因,她猜测是系统突然充能后的正常反应。
这种正常却让她没来由的沉默了足足十秒钟,而后语气就缓和不少,“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伊索尔睨她一眼,“你让我闭嘴。”
斯卡蕾一时语塞,许久,近乎自语的轻声,“倒不用那么听话。”
他点头说了个“好”字,紧接着就问:“你的血为什么是淡金色?你唱跳时的音乐,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你还是闭嘴吧。”
其实,这是很重要的问题,涉及她是不是奸细、黑巫师,她是什么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