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一步,脚便被地上悄然长起的藤蔓缠了个结结实实,索性没摔倒。
空中平白浮现出许多盏花,为这黄土之地缀上艳丽之色。
这些花刚浮现出时,她只吸了一口便立马感觉到身体有些麻痹,迅速用魔气将自己整个包裹一层,隔绝这香气。
流星枪尖神火骤现,长枪一挥,呈燎原之势,将一切花蔓焚烧殆尽。
脚下绿藤如冰雪消融,她未抓住时机离去,刚想飞起,又有藤蔓蛇一般从火中探出,咬向她的小腿。
哪能让它缠上来第二次?
云舒毫不犹豫,枪尖下刺,火光中见那花神迷雾般消散,又一气呵成旋身往后砸枪,只见花神面容在后浮现一瞬消失。
云舒提起枪杆末端,蹬脚上天,肩胛骨猛然传来一股巨痛,一口血咳喷出来。
花神笑吟吟地收掌。
“魔界修炼向来如此。小丫头,你一身修为虽看起来与我差距并不远,但实打实的根基,怎是区区一千年揠苗助长可比的呢?”
这话直刺进云舒心里,几乎要把她的伪装剥离。
她浑身猛的一颤。
凡间走了一遭,她不明言,看待世界的眼光已经大有不同了。
自打记事开始,魔狱是魔族的地狱,是她的修炼场。
以往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事情,一点都不平常,就像她不由得产生怀疑,父亲是真的爱她吗?
父亲总是在担心她体内的力量会失控,尤甚于关心她到底快不快乐;魔界实力为尊,可知最初她在魔狱中被群魔啃噬的痛苦。
父亲说,那是为了历练她。
想起魔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绝望地悲泣之感。
他说的不错,一千年的真魔、只差一步的天魔,本就是在揠苗助长。
父亲他们已经活了一万年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真是出门不利,但她今日不能折损于此。
云舒抚平心绪,盯着他,将手往脖颈处伸去,握住带有体温的白玉凤凰与红绳连接处,用力一拽,将玉坠丢入乾坤兜,深吐一口气。
唯有一件事,她的根基没有那么稳,修为是实打实的高。
一缕婴儿手臂粗细的灰雾率先从脖颈处缠绕而上至头顶,又顺势往下,缕缕缠绵,蔓延至全身。只一瞬,就连右瞳都变成了不正常的灰色。
方才还是姹紫嫣红的这地,所有的彩色,顷刻间泯灭。
“老东西,活的久很得意么?”
云舒将流星狠狠往花神掷去,在灰雾弥漫中,变指成爪,毫不留情地疯狂对着花神胸膛一击。
花神生生挨了一记。
云舒讶然,她没想过会得手,花神竟然一副呆滞的模样,一动未动受了她这一下。
一击得手,云舒一手招来未得逞的红枪,不迟疑地飞速逃窜。
虽然口出狂言,她还没忘了只是想逃掉而已。
她疑惑地回眸望了一眼花神。
花神遭受重击,捂着胸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忘了躲避,口中流出鲜红的血。
“不准走!”
一听这话,云舒逃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