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卧床两年,突然进屋几个全副武装的大白,不知道的真会被吓个半死!
“我多备几个口罩,等会儿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就冲我眨眨眼。”
倪越边说边往工作服口袋里塞了几个n95。
他们的工作服是雾蓝色的防水围裙加套袖,上面印着张陈玲在拼夕夕上花了9块9找人设计的“上善若水”四字logo。
几分钟后,小马哥稳稳地将面包车停在小区门口。
没想到,这趟开荒保洁是天崩开局:客户家所在的小区是老公房,没有电梯。
好在楼道比石库门老房子的要宽一些,而且楼层不算高——“四楼!”
听见表姐的话,倪越差点惊掉下巴,“四楼还不高?!”
张陈玲和小马哥相视一笑,“来都来了!”
于是,小马哥打头阵,姐妹俩在后面一左一右,大家东倒西歪地把助浴设备抬了上去。
这分体式浴缸是硬塑材质,加上配件,足足有三十公斤重,三个人在客户家门口站定,累得呼哧带喘,抹脸的抹脸,擦汗的擦汗,还没来得及按门铃,就听见门“嘎吱”一声开了。
一股恶臭出其不意扑面而来。
没有人有资格充当道德警察
客户家里的味道,大概是霉味儿混合了屎尿屁,外加臭脚臭鸡蛋臭剩菜的味道。
倪越本能地呕了一声。
自打搬来上海后,从前一直困扰她的鼻炎就好了,现在她对气味格外敏感。
好在她那声呕除了张陈玲没人留意,后者只微微皱了下眉,然后若无其事地与开门的人打招呼。
是个中年男人,大概与小马哥年龄相仿?也许还要再年轻些。
但他邋遢得很,头发油油的好像几天没洗过,身上的t恤短裤也满是污渍。
三个人立刻明白为什么他爸爸两年没洗过澡了。
男人说家里地好几天没擦过,不用换鞋。
张陈玲说好,跟在他后面第一个走进去。
每踩一步,脚底下都黏糊糊的,地板上各种深浅不一的污渍就像是地雷阵一样,躲也躲不掉。
再多踩几步,估计鞋底子都要黏掉了!张陈玲腹诽,合着好几天没擦地是一句假话,这地自打盘古开天辟地那天起就没擦过。
小马哥扛着助浴设备紧随其后。
倪越最后一个进门,她默默把手伸进围裙口袋,掏出一个n95口罩,拆开挂在耳朵上。
三个人哪里会想到,更强烈的震撼在后头,刚一走进钱叔叔的房间,他们便彻底傻眼了!
房间大概有几平米,狭窄幽暗,只有一扇极细的窗子,窗玻璃脏兮兮的,还被厚窗帘挡去一半,几乎透不进任何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