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知哪根筋搭错,曲庄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这么晚还要出去?”
悯希抬眼看他,礼貌应了一声:“我要回……”
话音突然顿住。
嗯?他要回哪?他不是一直都住宿舍吗。
悯希蹙紧眉,眼中如若有某种认知在坍塌,他冲曲庄摇了摇头,又脱下外套,重新坐回床上。
曲庄见状,也没有多说。
第二天悯希和曲庄都没课,曲庄照常去打篮球,悯希则窝在宿舍里一整天都没出去。
谁知道谢宥恢复正常没有,万一一出去就碰上那疯子,悯希真会一头撞死。
曲庄是晚上十二点多回来的。
兴许是昨晚悯希对他的态度很友好,曲庄这人又天生自来熟,晚上回来还特意给悯希捎了份炸鸡排。
悯希吃着的时候,他进去洗澡。
曲庄浸在水里,草草冲洗几下,披上衣服就走出去:“悯希,你有没有听说谢宥——”
悯希正坐在开着台灯的帘子里,翻弄着手里的书,一刻钟过去,他已渐渐进入幽玄的状态中,谁也无法打扰,然而这一声“谢宥”却猛地砸破了他那周身生人勿近的屏障。
他手一抖,稍显细长的眼尾撑圆,立刻偏过头,惶恐至极地看向曲庄:“做什么,做什么突然提不相关的人?”
“……我是想问谢宥的事你听说了没有?就昨晚那新闻,闹得全校都沸沸扬扬的。”
曲庄站在床边,见悯希明显松一口气,狐疑地凑过去:“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我早就想问了,你看书的时候一直在走神,不是一次,是好几次,谢宥怎么你了?”
悯希拿起空空如也的水杯,抿了一口:“没有,你想多了。”
曲庄不好糊弄:“行,你不告诉我,之后憋坏了,求着想和我倾诉都没门。”
悯希还是没说,重新翻开书,在刚才折起的那一页继续看起来。
曲庄没再自讨没趣,转过身吹夜风。
他和悯希所在的楼层很高,往下看,能看见远处错落的万家灯火,曲庄盯着望了会,忽然舔舔嘴巴:“悯希,我们去吃夜宵怎么样?我请你。”
悯希抬眼,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他:“饭店都关门了,你不睡,老板还得睡。”
曲庄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这时一说,一口胃被唤醒,急需各种山珍海味填满。
他怂恿道:“我知道有一个夜间也开的趣味餐厅,模拟古代酒楼建筑的,那里的炙鳆鱼特别鲜,炙鳆鱼你知道吧?就是把鲍鱼放在火上烤,外皮酥的,里面嫩的。”
悯希捧着书绕了一圈,背对他。
曲庄立刻狗腿地晃到他眼前:“悯希,你不爱吃炙鳆鱼,那换别的,八糙鹌子怎么样?辣脚子姜?鹿脯?蜜渍豆腐?澄粉水团?羊蹄笋——”
悯希:“停。”
“我真想吃,我们翻墙出去,吃完就回。”
曲庄见那张脸上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沉痛道:“我一个人出去会寂寞,你今天陪我去吃了夜宵,我从明天开始,给你带饭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