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改了下。”罗乐一边说,一边把帐篷压折成三折。
“你那种扎法太松了,真刮起风,得把咱俩连锅端。”
陶律夏沉默了一会,还是问:“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罗乐弯腰捡起地钉,“说你打得不好?我们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参加绳结大赛,整那么严肃干嘛。”
见陶律夏还是盯着他,罗乐无奈地直起身,抬眼瞧他:“干嘛一脸被人记过的样儿,哥哥又没怪你。”
陶律夏说:“你应该告诉我的,我可以改正。”
罗乐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抬手把他鬓角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声音低下来:“就这么想听批评?”
“嗯……”陶律夏点点头。
罗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要是真想听,那哥就说了啊——”
他指了指脚边的风绳:“你打得不够牢?那又怎样?我补上就行。”
“我也可能系得不好,风真要把帐篷刮走了,那就睡车里,车要是也坏了、翻了、掉沟里了……”
罗乐停了停,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温柔的真切:“还有哥这身骨头给你垫着。”
“律夏,你已经够好了,我想你能放松点,哥哥希望你能轻松自由地生活。”
一阵风扑来,“哎我去!”罗乐喊了一声,追着被风吹走的防潮垫跑了出去。
陶律夏抬眼望了过去——
远处山线朦胧,乌云低垂,风掀起树叶和碎石,一路翻卷作响。那人的身影干净挺拔,白衬衣的下摆被风吹了起来,他逆风向前,跃入旷野。
轻松、自由、生活,如此迷人的词汇,如同如此迷人的此刻……
不多时,罗乐气定神闲地折返,手里拎着那块被风刮走的垫子,一边抖灰一边拍净,三两下叠好,塞进了收纳袋里。
收完最后一颗固定钉,他迈步走到陶律夏面前,蹲下身拽过对方松开的鞋带,说:“系东西还真是你为数不多的短板。”
罗乐仰起头瞪了陶律夏一眼:“你这么聪明,上次教你的时候,是不是故意没认真学?”
系好鞋带,他站起身刮了一下陶律夏的鼻尖:“是不是想着以后都支使我?你可真敢想!”
陶律夏看着他:“能不能,再教一遍?”
“可以!”罗乐二话不说重新蹲下,边示范边讲解:“你看着,像这样左压右,再右压左,然后再这么一拉,再绕一圈,就完美!”
他站起来,习惯性地拍了拍手,问:“学会没?是不是特别简单?”
“学会了……”陶律夏低声应了一句,接着往前一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罗乐搂着他,掌心顺着后脑轻轻揉了揉,低声问:“以后学费,能不能都按今天这个标准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