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拾起信,只扫了几行,脸色瞬间铁青,怒骂出声:“这腌臢玩意儿!狗胆包天!”
原来那人牙子非但未提及一句孟奚洲受到折磨的惨状,竟在信中污染秽语,大放厥词!说什么“孟家大小姐性子太野,不如她那个双生妹妹温柔似水,想必在床上更似名妓销魂”,还要挟,若不將孟南意送给他尝尝滋味,便不再替孟家办事!
“他竟敢如此折辱我!”孟南意眼里蓄满了泪,气得浑身发抖,“娘!我要他碎尸万段!”
纪氏眼中寒光一闪,安抚地拍著女儿:“好南南,不哭,不过是一个乡下的下贱东西罢了,也敢肖想我的女儿?”
她转向地上抖如筛糠的林管家,声音冰冷刺骨:“听见了?去,將那不知死活的东西处理乾净,舌头割下来餵狗!另外,给那位大小姐再好好安排几个知冷知热的人,別让她在乡下……太寂寞!”
林管家如蒙大赦,忍著钻心剧痛,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纪氏搂著女儿,温言软语哄著,仿佛刚才下令割舌餵狗的不是她。
“好了好了,我的乖女儿,不气了。明日太子殿下可是要亲自登门来看你的,眼睛哭肿了,叫他瞧见多心疼啊!”纪氏用丝帕轻轻擦拭孟南意的眼角。
“母亲~您也笑话我!”孟南意依偎在母亲怀里娇嗔,脸上泪痕未乾,心底却因这句话瞬间翻涌起巨大的激动与甜蜜,將方才的暴怒衝散了大半。
太子被圣上派往边关军营歷练,一去经年,没想到他回朝面圣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要来侯府见她!
这说明太子殿下对她这个未婚妻,是何等的看重!何等的上心!
巨大的虚荣和狂喜瞬间淹没了她!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又往母亲的怀里钻了钻,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凤冠霞帔、母仪天下的辉煌未来。
次日,休沐。
午时未到,忠勇侯府中门大开。
忠勇侯孟钦瑞红光满面,携著精心装扮的一眾妻妾儿女,早早便恭敬地候在门外,翘首以盼太子的蒞临。
最近孟钦瑞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大儿子在御前得了青眼,擢升户部,前途无量。大女儿作为太子的未婚妻,更是让太子满意到一回京便急著登门相见。
他捋著鬍鬚,望著头顶那轮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这光芒万丈的景象,像极了如今烈火烹油、繁著锦的忠勇侯府!
被眾星捧月般簇拥在正中的孟南意,一身价值不菲的水绿烟罗裙,外罩雪白无瑕的狐裘披风,妆容精致,眉眼含春,享受著姐妹们的艷羡目光。
不多时,蹄声清脆。
太子亲卫统领洛谷驾著一辆看似普通却透著威仪的马车,稳稳停在了侯府门口。
洛谷利落下马,恭敬地为车內之人掀起了车帘。
孟钦瑞精神一振,整理衣冠率先高呼:“臣孟钦瑞,携闔府上下,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啦啦,门口瞬间跪倒一片,姿態恭谨万分。
孟南意也隨著眾人盈盈下拜,激动得手心冒汗,心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努力维持著端庄仪態,垂首等待著那声温润如玉的“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