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江覆行对陈妤禾说,他周六不能和她一起去逛秋铭路了。
那时他们正在上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绕操场跑两圈,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跑完第一圈后就乱了。
陈妤禾不知道江覆行是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的,他将节奏调整到与她的一致,说:“我爷爷住院了,我这周末要去医院照顾他,不能和你出去了。”
“你爷爷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就是要有人看着。”
陈妤禾表示理解:“行,秋铭路什么时候都能去。”
由于快要期末考试了,他们也没再约时间,陈妤禾一心扑在了学习上。期末考试那两天,清宁下了这几年最大的一场雪,最后一科考完后,陈妤禾拉着顾晓晓下楼玩雪。
她们堆了一个半米高的雪人,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有个雪球擦过陈妤禾的肩,击中了雪人的脑袋,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刚放上去的脑袋滚落在地,然后裂开。
她回头,看着姚临和江覆行走近。
“不好意思。”姚临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我本来是想打你的。”
顾晓晓颇为不满:“你打人能不能打准一点?”
陈妤禾:“?”
江覆行走到雪人旁,蹲下来重新把雪人的脑袋堆好,陈妤禾以为他要放回去,结果他毫不犹豫地将雪球打到姚临身上。
陈妤禾:“……”
“你还偷袭我。”姚临迅速将一个巴掌大的雪球向江覆行砸过去。
江覆行没能躲过,又重新进攻:“我当着你的面打的,怎么能叫偷袭?”
“我们来比一比谁打得最厉害。”蔡啸和另外几个同学走过来,跃跃欲试。
场面混乱起来,当陈妤禾看到雪人的身子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后,也就自暴自弃了,加入了打雪仗的队伍。
上楼的时候,陈妤禾觉得她的头发都有些湿了。
“陈妤禾,你刚才打了我好几下。”江覆行快步走到她身边,说,“我都没打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她老实说:“因为你就在我附近,最容易打到。”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欺负人。
陈妤禾又补了一句:“其他人我也打了,只是有时候打不到,就你最好打,一打就中。”
越来越像是在欺负人了。
她沉默了。
一副做错事了的表情。
江覆行失笑:“可以,这个理由我接受。”
“但是——”他将手里的小雪球抛来抛去,慢条斯理地说,“我得打回来。”
陈妤禾:“……”
她立马“噔噔噔”地往楼上跑,终究是逃不过,她感受到雪球击中了她的背,但是不疼。她转身,江覆行靠在扶手上,笑得明朗:“你也挺好打的。”
*
期末考试之后,各科老师会讲几天试卷,然后就放寒假。放假前一天下午,班里集体大扫除。
陈妤禾擦完桌子后去洗抹布,她路过走廊时,顾晓晓站在教室门口朝她喊:“我这儿有加绒手套你要吗?水太凉了。”
陈妤禾回头:“不用,我很快就——”
她说话时,步子没有停下来,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就感觉她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她正踩在一只白色的球鞋上。
……赶紧收脚。
陈妤禾抬头,见周重野正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她一脸诚恳地说:“对不起。”
他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向她伸出手,陈妤禾虽然很纳闷,但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放到他手里。
周重野:“……有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