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
“来人!”
一声令下,那密不透风的黄金甲阵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口子。
两个金甲步卒,像拎小鸡一样,將一个穿著华贵丝绸,头戴玉冠的年轻人拖了出来,重重地扔在广场中央。
那人摔得七荤八素,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正是陇西李氏李泰煦的独子,现任陇西太守,李景亮!
“陛下!”
李泰煦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想要上前,却被两桿长戈无情地拦住,戈尖的寒芒几乎要贴上他的喉咙。
一名面容冷峻的官员从军阵中走出,手持一卷竹简,朗声宣读。
“陇西太守李景亮,在任期间,强占民田三千亩,逼死佃户一十七人!纵容家奴,当街打死平民三人!私设水牢,囚禁上书乡绅!贪墨朝廷賑灾粮款,致使陇西饿殍遍地……”
一条条,一桩桩,罪证確凿,罄竹难书!
每念出一条,李景亮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不……不是我!是他们冤枉我!爹!救我!爹!”
他哭喊著,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仪態。
他又转向李世民的方向,拼命磕头。
“陛下!陛下救命啊!臣是冤枉的!臣对大唐忠心耿耿啊!”
李承乾看著他这副丑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满是嗜血的快意。
“你求他们?”
他的声音里带著玩味。
“孤给你这个机会,你看看,他们谁能救你?”
李景亮猛地一滯,绝望地看向李世民,又看向被长戈拦住,同样面如死灰的父亲李泰煦。
他看到了,他清楚地看到了。
天子威严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无力。
父亲精明的眼中,只剩下了彻底的恐惧与绝望。
救不了。
谁也救不了他!
“不……不……”
李景亮的声音变成了野兽般的呜咽,骚臭的液体,从他的裤襠下蔓延开来。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厌恶。
“废物!”
他冷哼一声,似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了李泰煦的身上。
“老东西,你不是说你陇西李氏,个个都是硬骨头吗?”
“好!孤就喜欢啃硬骨头!”
他手中的长剑,缓缓抬起,剑尖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森白的寒光。
那剑尖,遥遥指向面无人色的李泰煦。
“而且!”
李承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孤今日,就当著满朝文武的面,照著你们五姓七望的族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