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天庭与冥界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而春神殿和幽冥府更是没听说过有什么交情。
而现下她势必要拦住此二人,她不想因为一人之过给师父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文玉的沉默已是很好的答案。
谢必安耸耸肩,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丝毫不见紧张。
看来这小树妖并无什么来头,她身上的法力也许是偶然所得也不一定。
谢必安嘴角噙着的笑意更甚,语气轻快地说道:“小道友,我二人途经此地办个差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
“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请借过?”
谢必安双手拢于袖中,闲散地交叠在身前,那把冰雪似的拂尘叫他斜抱着,更添三分疏懒。
“嗯?”
他语速放慢,尾音上扬,拿话问着文玉。
只一个字,文玉就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谢必安的话口不似先前柔和,或者说先前不过是他的伪装。
现下那拉长的尾音暗含威胁,似乎文玉要是不退让,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办差?
幽冥府的鬼差还能办什么差,左右不过是勾人魂魄。
文玉往后一瞥,这是地牢,关押的囚犯没有一百也不下八十。若说谁失了性命,引得黑白无常现身,倒也说得过去。
她确实不能贸然阻拦幽冥府的公干。
文玉知道分寸,可她身后是宋凛生和陈勉,她必须问个清楚。
她在心中为自己壮胆,又将不闻君的法力聚了个十成十,这才迈步向前,问道:“不知大人要办的是什么差事,要拘的是何人的魂魄?”
谢必安一挑眉,倒也不同文玉打马虎眼。
“小道友眼力不错。”
她已识破了他与范无咎的身份。
谢必安不欲纠缠,这位小道友有几分实力,既然拦在此处,想必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他还是早些与她说清,办了差事也好打道回府。
谢必安伸手打了个响指,同身侧的范无咎示意,“快为我们的小道友查查,是哪个幸运儿今日要与我们回去?”
范无咎额上的青筋直跳,却仍是一言不发,沉着一张脸从掌中幻化出一本名录来。
只见他一手捧着名录,一手伸出两指转动着,以术法隔空翻动着近乎透明的纸页。
翻看片刻,范无咎抬眸与谢必安对视一眼,继而合上名录,临了终于是开了口:“陈勉,江阳人氏。”
“诺——小道友,你也听见咯。”
谢必安仍是笑眯眯的,睇着文玉。
只是文玉却无法回答,她甚至发不出声。
范无咎在说什么,他说谁?
陈勉?
文玉周身寒气萦绕,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难以置信地往后一侧身,身后的地牢门房紧闭,漆黑幽深,直看得文玉头脑发昏。
陈勉?陈勉怎么会?
“你说什么?”一道女声破空而来,虽是疑问的语气,话中却满是难以置信的颤栗。
文玉猛地回头,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枝白。
“枝白——”
“哪里来的小花妖?”谢必安也发现了身后暗处那女子的存在。
只是这小花妖法力低微,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