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我把城岛犬敲晕,拖进客厅。
由于这些举动过于像犯罪,我提前给风纪委的副委员长——草壁哲矢前辈打电话时,总有一种微妙的投案自首之感。
好在成熟而心善的草壁学长并没有察觉我的心理活动。
他听我说完大致经过,首先对我学习过剑道表达了习以为常而波澜不惊的感叹:“不愧是你,西贺。”
其次对我被卷进恐怖袭击里一事表达了惭愧:“我们已经在巡逻侦查此事。”
最后,则出乎我意料地说明道:“不过这件事,与风纪委没有任何关系。对方的意图不明。所以,你的情报实在帮了大忙,西贺同学,我代委员会谢谢你。你确定人质暂时待在你家里不要紧吗?”
“请放心。”
我一边通电话,一边朝着玄关的等身镜检查仪容。
确认自己看起来依旧健康、元气、着装齐整,便最后扭头,多看客厅一眼。
黄发男生被多捆一层绳子,固定得更结实。
他被我搬起(看着挺瘦,没想到这个年纪120斤的男孩昏睡时也重得离谱),安置到又长又宽的大沙发上,绑成蜷曲的虾米,侧身酣睡。
天热,我就没给他盖薄毯,只用自己的秋季外套简单披住他肩膀。
那颗黄脑袋如同长毛的榴莲,绒绒一团,静靠在沙发扶手上。随着生命规律的呼吸,我的制服外套也在均匀地、轻微地一起一伏。
门窗都锁好,我挎着书包出门。
“草壁前辈只需要放出消息,”我对耳畔的手机,说,“让对方知道,同伴是被并盛的风纪委劫走,而我是被你们救下来的就好。我这边的话,会先尝试跟他沟通,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情况有异动再联系。”
城岛犬的身我搜了一圈,没有发现监听器类的产品。
想必黑曜中学的人也想不到,一个并盛小喽啰能有活捉他们同伴的能力。而假消息放出,混淆视听,多少就能让身在暗处的对手露出一点马脚,让并盛有筹码应对。
草壁前辈似乎特别信任我的实力,立刻接受了提议。
于是我照常上学。
白天,袭击事件尚未传开。
学生们听课的听课,开小差的开小差,打盹的打盹。
自从在退学危机中安全上垒后,我一不管,某位棒球部选手又极具弹性地恢复了原先的规律作息:
打球,打球,上课补觉,吃饭,打球。
并在这些紧凑的安排之间动不动发来新消息。
至于我,虽然现在远远看到他的头发、衣角、鞋跟就感到不妙,心跳加快,手心生热,恨不得原地调头就走;不得不打招呼时更不愿意多看山本同学的眼睛,只趁人不注意,偶尔盯一盯他的侧脸或后脑勺……
但,线上打字还算有所余裕。
为了不让他发觉端倪,我只能硬着头皮,尽力保持原先的聊天频次。
。:【[柴犬哈欠]】
。:【刚才好像做了奇怪的梦……】
下课时间,教室欢腾腾。我在吵闹之中与同学闲聊。快上课了,才有空瞥一眼手机。
我:【?】
。:【想不起来了耶!】
我:【[白熊抱臂]】
。:【稍微有一点画面的印象,好像和小维的背影有关】
。:【醒来的时候有些难过>
我:【梦里的背影有长高吗】
。:【诶】
。:【应该没有吧?】
我:【那真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