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欢脱地跑回家,手上缀着一个不得不跟着跑的西贺维——到家时,她一顿爆冲得心跳扑通扑通响。二月的大冷天,愣是出了一身汗,潮湿地闷着脑袋;风一吹,凉得太阳穴都突突跳。
没办法,小狗还小。
平时她遛狗,都是和小动物一起并排晨跑。后者腿短,总是吭哧吭哧地追在脚边,宛如一团快速窜动的棕黑色云朵。
她还从来没体验过这种被狗遛的脱力感。
西贺维喘着气,推开院门。
早就守在门边的山本武立刻跳起来,迎接疲惫的她和精神倍儿棒的小狗。
他的灵魂住在小狗身上,并没有那股活泼劲。
西贺维关上门,放任小狗蹿去院子里玩。山本武只是慢慢上前两步,看看跑去草坪兜圈的它,就抬头,望向努力平复呼吸的女孩。
呼,呼。
她本就擅长运动,没一会儿缓下来。可脸蛋还是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翘。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一眨,目光落到他身上,像一片雪花掉在鼻尖。
“……”
西贺维怔了怔,有一瞬的神情让他想起好朋友阿纲。但接着,她叹了口气,朝他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无奈的、可爱得令人头脑发晕的笑脸。
“我回来了,山本君。”她说。
今天是情人节。
山本武望着她,轻轻叫了一声,当作回应。他知道,他的尾巴一定啪啦啦地甩得很厉害。因为西贺同学看起来很想摸摸他。但她明显忍住了。
因此,山本武再多迈前几步。
他用脑袋去蹭了蹭女孩的小腿,又用身体暖乎乎的绒毛缠了她的腿一圈。
然后蹲坐下来,把耳朵往后撇。
这是能摸脑袋的意思。
西贺维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她蹲下来,一手环抱膝头。把目光压低到几乎快能和他平视,她才伸出手。
食指一伸,戳了戳他毛茸茸的爪背。
“抱歉,”她的侧脸贴着膝盖,脸蛋红红,眼睛亮亮,说,“你今天不能吃巧克力了。”
山本武弯下脑袋,头顶去蹭西贺维的手背。
她还是没摸他,只说:“等换回来,再给你,可以吗?”
他点点头,轻快地叫一声,尾巴是螺旋桨。
她说:“嗯,是义理巧克力。谢谢山本君这些天的关照。”
他点点头,悠悠地叫一声,尾巴慢慢停下。
户外,冷风呼啸,并盛中学正被两个风云人物牵手奔逃的惊天大八卦连连轰炸。
家里,西贺维坐在客厅,电视放着情人节特典的节目。此时身为人类的小狗吃着巧克力,新奇地一口接一口。年少的主人很高兴它能尝到巧克力的味道,但还是理智地制止着:
“这是山本君的身体,不能让他吃坏肚子。”
“唔唔!”
“最后一口。”
“唔……”
山本武,十五岁。
如是坐在软垫上,眼睁睁看着小狗把他的巧克力吃得只剩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