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单手搭在椅背上,篮球衣外露出的手臂,肌肉紧实,肌线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是一种介于少年与成熟男人间的美感。
卷子轻轻晃动了一下。
严宁回神,抬眼,这才发现,旁边赵老师在擦拭白板,空闲的只有她。
严宁忙伸手,接住卷子,目光下意识地从他的手,顺着手臂往上,去看那人的脸。
和漆黑的眼眸对上。
她匆忙又说了句,“谢谢。”
路琛没说什么,只稍稍弯了下唇角。
赵老师在这几张卷子上勾了几道题目,又用严宁的签子笔,在空白处,写了两道题目的题干条件。
“这几道题,你来试着写一下。”
把手上的卷子和笔递还给严宁时,赵老师抬手,取下眼镜,在眉心中间按压了两下,神色有些疲倦。
严宁接过,有些担心地询问,“您是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岑奶奶去午休了,也不知道赵爷爷是不是也有午睡的习惯,她来学习,是不是影响了老人家休息?
赵老师把眼镜戴了回去,笑,“只是今天起得早,有点累,还好。”
路琛闻言,回过头来,“您先回房间睡一会吧。”
这话说完,他调转视线,看向严宁,“我们有什么问题的话,会互帮互助的。”
严宁明白他劝解老人的意思,忙接了句,“对的。”
两个学生都这么说,赵老师也没再坚持。
“那好,我去睡个半小时。”
赵老师一走。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空气里,有一点迷一样的安静。
严宁拿着卷子,坐回位置。
她实在不是一个会没话找话的人,而且现在是在补习,没有什么要聊天的必要。
这么跟自己说完,严宁便静静心神,尽力忽略掉对面的人,开始认真做题。
一连平静地度过了一二十分钟。
严宁写到了最后一张卷子,正面的两题写完,想翻面看看,是否还有勾画的题目。
然而,翻动的卷面边角,无声无息地拨动了,桌上那根她带来的铅笔。
等到严宁把背面看完,确定没有题目要写后,抬眸,看到滚动的铅笔,却已经晚了——
它正好到了桌面的边缘。
掉了下去。
严宁条件反射地身体前倾,想要去接,无奈,位置预判错误,并没有接到。
然而,下一秒。
预想中的物体坠落声,却并没有出现。
与之相反的,对面的那人,连看都没看,便稳稳地拿住了掉落的笔。
然后,他抬眸,看过来,掌心摊开,往前一递。
那根纯白色的笔,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里,甚至他拿的位置,都不偏不倚地,是笔杆的中心。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