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的空气清冷许多,她躺在床上,鼻尖依稀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闭眼,方才他迷离的眼神、滚烫的呼吸、沙哑的呻吟,以及抓住她手腕时那灼人的力度,不受控制地在脑中呼啸而过。
她翻了个身,将那些画面驱散。
……
裴临醒来时,被透过窗帘缝隙的晃了眼,他怔忪半瞬,适才撑着坐起身。
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只有他一个人。
他抬手揉了揉后颈,指尖触到那片微凉的贴片时停滞住。昨夜零碎的记忆画面翻涌上来。
低眼瞧,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并无任何异样。又瞥向空荡的床另一侧,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极轻地嗤笑一声。“柳下惠?”
他起身下床,赤脚踩过微凉的地板。客厅里空无一人,也没有那冷冽信息素的味道,只有一片近乎冷漠的空旷。
视线扫过客厅角落,一堆礼物盒子原封不动地堆在那里。
他走过去,很快看到了几个眼熟的款式。最上面深蓝色缎面的,是他让管家特意去找的老师傅手工定制的钢笔。
还以为她会喜欢。结果连拆都没拆。
脸上生出淡淡的自嘲表情,裴临站在原地愣了会,尔后转身进了浴室。
热水冲刷下来,稍稍缓解了肌肉的酸乏和宿醉般的昏沉。他闭上眼,水珠顺着紧实的脊背滑落。
洗完澡,惯常拉开衣柜门,伸手去摸自己之前放衣服的那格。
摸了个空。
他完全拉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挂着的都是她的衣物,色调偏冷,排列有序。属于他的那一边,空空如也。
蹙了下眉,他蹲下去衣柜下方摸索,还好,他的衣服还在,被叠好放进了置物盒里。盒旁,靠柜壁的位置,放着一个细长的扎着精致黑色丝绒蝴蝶结的礼盒。
不是他送的。
手指在盒面停留片刻,指尖局促地敲了敲,沉思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动它。
换好衣服,他再次走到客厅的那堆礼物前,动手一一拆开包装。
书、限量版的摆件、珍稀矿石标本、显微镜造型的水杯……杂七杂八。他一般是看到什么就随手记下,然后交给管家去置办,在她生日时一起送来。未留意,今年攒得格外多。
他将东西都摆放到合适位置,书放入书架,摆件放到电视柜上,标本放到书桌桌面,然后拿起水杯走向厨房的橱柜。
打开柜门,入眼,最上层,立着两只表面粗糙的水杯,釉色烧得不均匀,杯身上潦草画着两个对接的红色爱心。
“哪里土。”他嘟囔一声,将手里的杯子放进橱柜,把爱心杯拿了下来。他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冲洗掉上面的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