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夏和?谈扶苏又切身参与过,加上富弼主?动递了台阶,他于是多问了一句:“怎么样了?富相公?可有消息?”
富弼绽出了一个笑容:“西夏使节已经松口同意用?盐代岁币,至于多少,他们已经修书回去问李元昊。为?表诚意,待今年?的岁币缴齐之后,使节团才能回西夏。”
扶苏:“这样就不?怕他们赖账了。”
“是啊,臣从真宗皇帝朝算起,为?官凡二十余年?,能见到今日也算不?枉此生了。”
富弼感?慨万千,旋即又想?到了什么:“不?过殿下,您以后可别再叫臣相公?了,臣现在已经不?是相公?了。”
扶苏:“……?”
联想?到富弼一反常态发出宛如fg的感?叹,还有强调两遍的“不?是相公?”,某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在浮现心头涌起。
他咽了口唾沫,抬头,逆着光看不?清富弼的神情。
“您……不?接着推广新政了么?”
“咦?”富弼明显地吃了一大?惊:“殿下连新政都知道么?”
心里又刷新了官家对成王的重视程度。
扶苏猜出来富弼在想?什么,立刻不?说话了。他知道并不?是因为?官家,而?是他开了历史挂——准确来说,因为?他全文背诵过《岳阳楼记》。
不?对,我为?什么下意识要瞒?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去摊牌了么?
“那富大?人?,你是要去哪儿?”
富弼捋着胡须:“大?约是外放某一任知州,做一任亲民官,与民同乐吧。”
“老?臣与范仲淹大?人?推行变法,原是为?了救国于危难之中。虽然憾于未能实行,但?见我大?宋对上西夏也有扬眉吐气之日,未尝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臣临走前见到这些,倒也值得了。”
听得扶苏直摇头:“富大?人?,您哪里是区区见证之人?,您是和?谈的大?功臣。”
他甚至忍不?住直言:“明明身为?变法与和?谈的功臣,您怎么能贬官外放呢?”
“这不?合理。”
放到秦朝、现代……哪一朝都不?合理。
“嘘!殿下噤声。”
扶苏讲得无比直白,倒把富弼惊出一声冷汗,见四面无人?才稍稍放下心来——倒和?曹皇后夜谈时的情景极为?相似,只是主?角掉了个个儿。
扶苏卸掉包袱,反成了那个敢说的人?。
富弼又谆谆劝道:“大?宋本就是内外交困之局,新政牵涉到公?田、荫官,俱是极其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所。官家非是不?欲澄清宇内,只是……他亦有他不?得已之处啊。”
公?田,要动地主?们原有的私田。
荫官,是官二代们不?需要努力就能安身立命之所。
扶苏一下明白了为?什么仁宗推行不?下去
“就当是老?臣的恳求罢,方才的话,殿下千万莫要当着官家的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