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一见眼睛就亮了,敞开?胸怀连吃了好几?口?后,才幸福地眯起眼睛,感慨万千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在国子监也有闻到肉味的一天啊。”
家里的东君都比他吃得好,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富弼讶然不已:“你没在国子监吃过肉?”
“没有。”苏轼夸张地摇头,仔细描述了一番自己平时吃的饭:“我?来监中读书已有月余,一次都没有过见过荤腥。至于闻肉味嘛,倒是在同窗中闻到过。”
这里的同窗,说的当然是家里条件好、有钱贿赂厨师加餐的同窗咯。
一首歌突然窜进了扶苏脑海,他捏着?嗓子唱道:“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苏轼点头连连:“对对对!就是那样!”
又道:“如果让我?每天能吃上肉的话,就算天天被张及甫刁难我?也愿意。”
梅尧臣瞪他一眼:“就你那点出息!”
苏轼悄悄做了个鬼脸。
扶苏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虽然梅尧臣和苏轼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而且多是前者训斥后者,但梅尧臣肯定是喜欢赏识苏轼的。
若不然,怎么会放任苏轼在富弼富相关面前,告国子监食堂的黑状呢?
扶苏“啊呜”一口?羊肉塞到嘴里:唔,不如说,梅尧臣自己也对国子监的食堂供给不满吧。
他是写得出“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的人,肯定对国子监内的特权现象痛心疾首。
哎,这么说来,当国子监的老?师还真是辛苦啊。一方面它是全国最?高教育机构,分管着?太学、各州县学私学、以及国家出版等事宜。
另一方面,国子监又是恩荫官员的子弟学校,当老?师的每天要?和各种关系户打交道。关系户的素质又参差不齐。来几?个张及甫那样的,就足够让人脱层皮了。
这么说来,也难怪有国子监背景的朝廷官员们,譬如欧阳修、梅尧臣、石介等都人是坚定的新政改革派了。
因为,他们是关系户的最?大受害者啊!
扶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笑?出了声。这一笑?,倒把大家被苏轼吸引走的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在想什么呢,赵小郎?”
苏轼更是一脸委屈不满:“难道我?说自己吃不到肉,你就那么开?心嘛?赵小郎你作何居心!”
“哪里有啊!”扶苏为了澄清自己,急中生智道:“我?只是想到富相公到时候专门问官家,为国子监申请一笔吃肉的钱,那个画面很好笑?罢了!”
“哦?小郎怎知我?会进谏官家?”
扶苏呆住了:“难道不,不是吗?”
不然你好端端的休沐日不休沐,微服跑来国子监,还让梅尧臣带学生给你看干嘛?
梅尧臣却突然开?口?了:“富大人先时未必进谏此事,但听?闻小郎之作有感而发,就未必不谏了。”
扶苏: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