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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1页）

落木又一次进入了乔南的梦里，她一边走，又不停地种下些什么，快乐，希望……还有一片不会枯萎的春天。

“乔南！”落木跑到了乔南面前，大声喊她，像只快乐的小雀，每一步都是雀跃，她扑到了乔南怀里，身后是她带来的繁花。

在梦外保持的矜持又忽然丢失了。

乔南也抱住了落木，但是落木跑向她时带来的力道太大，在梦里也要尊重惯性，她和闯进她梦境里的小天使摔进了铺上厚厚一层花的土地，梦里她忘记了白日的压力，头发生长，烦恼被藏进了三千青丝里。

乔南惊喜：“落木！你来看我了！”

“我天天都来看你的！”落木开心的环住乔南的腰，晶亮的眼睛像灯光下的翡翠，橘红色的发丝和棕色的头发铺在了一起，又一起亲吻梦里的大地。

“是吗？”乔南看向铺在一旁的头发，有些高兴，“我的头发又变长了。”

“是呀！很好看！”落木抱了乔南一会，有些依依不舍地起来，转身看向还在看自己头发不肯起来的乔南，又弯腰把她拉起来，“我带你去看海！”

她们的头发分开了，夕阳和黑夜的分别一样来得忽然，又好像是有预兆的，必然的。

“梦里会有海吗？”乔南也伸手，顺着落木拉她的力道起来，头发上还粘着几朵花，乔南和落木谁都没有管。

乔南是机会难得，也有点怀念。

落木是觉得乔南这样子很漂亮，没必要把陪衬摘下来。

落木理所当然：“当然！只要你想，你还能骑在太阳上！”

“可是太阳温度很高啊，我怕还没碰到就先成灰了。”乔南说。

“不会的，梦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只要你不想受伤。”落木没有松开乔南的手，她拉着乔南跑起来，踏过丛生的灌木和过于茂盛的花，朝着一个方向奔去，“走！去看海！”

乔南会不答应吗？她当然不会。

她由着落木牵着她，牵着她往前跑，路过地上盛开的花，天上飘过的云。

头发上粘着的花并不牢靠，随着发丝摆动的弧度掉了好多，在路途上被不自觉地抛弃，。

好像被远抛的烦恼。

一阵大风刮过，花为此倒伏，鞠躬……然后化成白沙，被海水冲刷。

只是眼睛一睁一眨，花被抛在了后面，而海水的咸涩气息却越来越近。

乔南不敢眨眼了，觉得新奇，落木占了她视线的一半，橘红色的发丝像是夕阳编织下来的丝线，挤占了梦境里的太阳投下的光。

啪嗒啪嗒……

水漫过脚踝，被海水包裹，落木脚步不停，乔南也没有停下。

“你想看什么样的海？我都能给你变出来！”落木一边跑一边说，身后的花被甩的远远的，再怎么回头看也找不到一片花瓣。

乔南觉得落木可爱：明明梦境的主人是她，现在主人倒成了落木了。

“我想看……暴雨的时候。”乔南说，“我还没亲眼看过呢，梦里看过也算是圆梦了。”

下一刻，本该艳阳高挂的天气就这么被乌云一片片遮挡。

乔南听见落木说：“满足你的愿望！”

她们还在往海里跑。

海也变成了灰色，乔南被落木牵得很紧，而且力道还有变重的趋势。

忽然，落木掉进了海里，乔南没能反应过来，自己也被瞬间拉入。

她们掉入了海崖。

越往下，乔南越看不清，漆黑的海包裹她也包裹落木，将人拖向深处，可乔南不害怕，她在水下，双腿交替摆动，无师自通学会了潜水，甚至越过了落木。

这次成了乔南拉着落木了。

她们一同潜入深海，却什么也看不见，危险也不见，不安也不见。

只剩下宁静。

深海下的海水是冷的，不紧不慢地将凉意刺入毛孔，送入皮肤扎进骨血里。

两人交握的手是热的，彼此传递温度，如夜般的海下，有两个尚能称之为孩子、却是实实在在能称之为少年的人，在无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