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悬着“苏”字大旗的战船上,苏语凝一袭白衣立于船头,金陵水师残部列阵,旌旗遮天,气势虽弱,却不失斗志。
她身侧,月影与星辰二女持剑而立,月影长发披肩,目光冷冽,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剑身映着海光;星辰眉目清秀,手指紧握剑柄,剑鞘上刻着繁复花纹,透着一股肃杀。
“果然来了!”
怒惊涛从水寨中跳将出来,当即大喊道:“传令全军,准备迎敌,烽火传讯,让色骷髅跟成非玉来,这次,我定要生擒吕、苏二人。”
船头之上,苏语凝目光微凝,全然不将岸上的异动放在眼里,待战船临近些许,右臂一挥,霎时间身后弓手出列,长弓拉满,箭矢划破长空,直射胶港水寨。
箭头寒光闪烁,钉入水寨木墙,火油燃起,焰光冲天,浓烟滚滚,呛得敌兵咳嗽连连。
“擂鼓!”
“咚咚咚咚……”
船头擂鼓四起,一时间鼓声震天,直扰得胶港地动山摇,而苏语凝所城战船更是露出一门足有人身大小的巨炮,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炮弹划过弧线,径直砸向水寨,火光四射,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整个水寨。
这般动静在守军眼中无疑是洪水猛兽一般恐怖,但怒惊涛已非初次交手,本还满腔战意的他忽而停下脚步,待听得第二声响,他这才变了脸色:
“不对,不该是这点动静。”
津港一役,金陵水师虽有折损但未伤元气,凭那十万水师战船,若集齐大炮轰鸣,少不得要将这小水寨夷为平地,可眼前这一轮炮响徐徐,哪有大军齐射之威。
“莫非是金陵水师火药不济?这才攻势疲软?”
怒惊涛很快否决了这一猜想,吕松苏语凝何等人物,岂会行如此疏漏,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佯攻。
“可恶!”
怒惊涛当即怒喝,随即再度传令:
“让李存山守好沪城,我……”他本想率本部兵马前往支援,可话未出口,目光却是落在苏语凝所在的战船之上,目光微凝,心中有了另一层打算。
“李存山死则死矣,她苏语凝胆敢来此佯攻,我定要让她有来无回!”一念至此,怒惊涛再次大呼:“全军合围,定要将来敌困在此处,一个不许放过。”
怒惊涛布置多时,此刻终于爆发出反击之势,岸上步卒高举坚盾向前,弓手行列整齐,箭矢漫天却又井然有序,很快便将登岸的少许残兵杀退。
苏语凝也不恋战,当即便让船头调转,带着身后的轻舟小船逐步后撤,可就在此时,海面涌出一大片龙骧战船,战船恢弘,船板尚新,可那船身尚镶嵌的炮口却着实惊人。
“这……小姐,这好像比咱们的船还要大!”星辰看得咂舌,金陵水师自千机无尘改良战船后便恢弘无比,便是苏语凝也赞过当世第一,却不想南明朝廷居然也有了这等规模。
这时怒惊涛也得阵前,凭着内力大声喝道:“金陵逆贼,今日也叫尔等尝尝舰船之威。”
,说时便挥动手中彩旗,几个旗语转换,所有战船便有序调整船身,几乎便将炮口同时对准了苏语凝所在大船。
“小姐,小心!”
月影星辰见状脸色大变,毫不犹豫便将苏语凝护在身后。
“跳船!”苏语凝也是当机立断,这等船身炮口,一轮齐射下绝无活命可能,好在她们俱是生在江南,这湖海水面倒也有一线生机。
“扑通”几声,三女同时跃入水中,而后便是“轰隆”几声巨响,数十门火炮同时轰击,苏语凝先前所在战船立时炸成粉末。
木屑飞溅,残垣断壁无数,血水侵染海面,金陵残军立时土崩瓦解。
“来人,传令包围沿岸海域,凡有发现烟火示警,定不能放过此女!”
怒惊涛指挥若定,舰船合围愈发牢固,另有大堆军士于沿海巡查,他誓要擒下苏语凝以振军心,可就在这时,李存山却率着大军从南面而来,与他一起的,还有色骷髅、成非玉二人。
“李存山,你来此作甚?”
怒惊涛见状大吼,要知道胶港是苏语凝佯攻,那吕松的主力必然是在沪城一带,李存山来此,大抵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李存山也是一脸茫然:“怒将军何故发怒,沪城暂无敌情,闻听胶港苏语凝亲至,特来驰援。”
怒惊涛怒道:“此为佯攻,金陵主力定在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