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像是带著诅咒的符文,飘飘扬扬,落在江曼妮的脚边。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里嗡嗡作响,李星月那些咆哮的话语反覆迴荡。
“不……”
江曼妮的嘴唇翕动著,发出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的美貌,她的流量,她那呼风唤雨的能力,在那个神秘的,她从未放在心上的女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能將人骨头都冻成冰渣的恐惧,从她的脚底板升起,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李星月的裤腿,整个人跪倒在地。
往日里那高高在上的顶流姿態,此刻荡然无存。
“李总……李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哭声里带著浓重的鼻音,妆容得一塌糊涂,眼泪和著睫毛膏,在脸上衝出两道黑色的沟壑。
“我不知道……我发誓我不知道她有那样的背景啊!”
“她明明……我查过她,就是一个普通国企的职员,每个月拿著几千块的死工资,住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
“我怎么会想到……谁能想到啊!”
她语无伦次,试图为自己的愚蠢辩解,可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李星月低头,看著脚边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公司最大摇钱树的女人,现在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没有任何怜悯。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他的声音冰冷。
“有用!有用的!”江曼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抬头望著他,脸上满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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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你去跟吴总监求求情,你告诉他,我们都是被猪油蒙了心!只要能放过我们,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去给那个姓苏的女人道歉,我给她下跪,我给她磕头!”
她拽著李星月的裤腿,用力地摇晃著。
“你的人脉最广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李总!”
“办法?”
李星月被她这副天真的样子气笑了。
他猛地一脚,將她甩开。
江曼妮猝不及防,整个人滚倒在地毯上,撞到了茶几的桌角,发出一声闷哼。
“你他妈的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求情就能解决的事?”
李星月指著她的鼻子,怒吼出声。
“老子的公司都要破產清算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想让我去给你求情?”
“江曼妮,你是不是拍戏拍多了,把脑子给拍坏了!”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惹了人,道个歉就完事了?”
他走到办公室的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也不倒杯子,直接对著瓶口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著他的喉咙,却压不住他心里的那团火和那股寒意。
他知道,吴总监说的“陪葬”,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公司倒闭,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