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问心无愧,无错可认,不跪。”
拐杖敲在他身上,落在伤口旁几寸,这痛楚换做旁人早已扭曲哀嚎。
直至今日,裴克己心中长久以来给“父亲”留的期待消失殆尽。
要说心里的痛,成长的一路上,他早已麻木。
父亲从未对他的母亲正眼相待,视她为金丝雀、解语花,唯独没当成过人。
当年,母亲从朝云一路走来,那究竟是怎样一条不归路?
他不再退缩,不再估计任何人的情面,要一个真相。
“如今大燕的君王是裴祎,臣只跪当今圣上。”
太上皇气不打一处来,若非年迈体弱,拐杖都能当场掰折。
“太上皇陛下,您请消消气……保重龙体啊。”
“你!你!你!”
他推开来劝解的太医,手指在空中乱点。
“呵,还好朕早就看穿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养不熟的蛮夷白眼狼!”
太上皇被搀扶坐下,继续呵斥:“还好朕一块封地都没给你留,大燕若是落在你的手里,全完了!”
“父亲息怒,儿臣告退。”
裴克己毫不迟疑地离开。
太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面安抚太上皇,心中犯嘀咕。
好好的天,肃王怎么穿这么多?
既然身子不好,就别来平白无故惹了上皇生气,还得让他这当御医的来哄。
·
寿康宫外。
副官静候裴克己走出,上前禀报。
“殿下,微臣刚刚打听过。您要找的那位,恐怕今天见不了。”
裴克己淡淡反问,“不是说宫中事项繁杂,他未随陛下出宫。眼下可是在忙?”
“殿下,恐怕……不容乐观。”
副官将裴克己引到掖庭。
往日熙熙攘攘的这处,现今因为时疫冷落下来。
只剩几个人在忙活,张罗着一些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