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衔月几乎无法大口呼吸,咬紧牙关继续往上。
裴克己,千万不能有事……
当她终于到达塔顶,一扇半开不开的门静候眼前。
门缝中隐约飘来花香和木香交织的气味,引人上前半步细嗅。
这味道很熟悉,木质的雪松与花香调依兰依兰纠缠不清。
是裴克己的气息无疑,他就在门后。
都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易衔月没了直接推门的勇气。
这会不会平措可汗布下的陷阱,只为引她入瓮,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杀死?
她握紧了身侧的剑,和以备不时之需的长绳,垂眸细思。
倘若真有阴谋,裴克己在马场时就会警示她,决不由着她一人胡思乱想,贸然行动。
她一定要相信他。
深吸一口干净的空气,果断用剑抵着门推开,房中一片漆黑。
依兰依兰香气扑鼻而来,浓得能把人浸透,闻得她心揪。
敢对肃王下药?好大的胆子。
易衔月一眼就看到静卧锦榻上的裴克己。
他静静地侧躺着,衣领被掀开一角,前些天的红痕还在上边招摇。
房中有别人的气息,逐渐消散,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先行逃跑了。
既然遮掩变得毫无意义,易衔月索性放下顾忌,走到床榻前。
轻轻拍了拍裴克己的脸,想把人唤醒。
一触之下,肌肤异常的温度险些烫得她缩回了手。
只是还未来得及,手腕就被狠厉拽住。
“滚。”
裴克己在朦胧的意识边缘,发出沙哑的怒骂。
他竭力想睁开眼,可眼皮好重,抬都抬不起来。
“是我……”
易衔月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似梦魇般,裴克己终于从混沌中挣扎而出,直直倒在了易衔月怀中。
“衔月,我好难受……”
“房间里的依兰依兰都快把你腌入味了,能不难受吗?”
他的手试探着攀附上易衔月的肩,被人一把反手按住。
“老实点别乱动,容我先想一想。”
许是借了当时极寒哑药的光,她对此香不太敏感,还保持着神智清明。
粗略估计一下,把买下的那些依兰依兰全倒出来也不至于此。
显然,这迷情入骨的药是某人有备而来,目的显而易见。
裴克己依旧深陷半梦半醒的迷蒙中,要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