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吗?颜未很小声地问。
喉咙干涩,说话的声音也因此显得格外沙哑。
颜初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眼,摇头:没有,要再打个电话吗?
颜未抿起唇:打吧。
比起疑惑,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江幼怡很少关机那么长的时间,除了那几次刻意躲她。
颜初依言把电话拨过去,意料之中的关机。
联系不上。颜初也感觉不太对劲,昨天也是关机,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她刚说完自己就挠了挠头,谁手机没电二十四小时还不充?不管是顾不上,还是故意如此,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颜未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
她忙请颜初再拨个电话给徐老师,这个点儿徐老师没课,手机也是开机状态,响铃几秒钟就接通了。
颜初与徐老师交涉几句,寒暄后直接进入正题,颜未听见她说:徐老师,江幼怡回学校了吗?
她的电话从昨天开始就打不通,我们联系不上她。
那麻烦老师了,谢谢啊。
电话挂断后,她朝颜未摇头:小江没去学校,徐老师说帮忙联系她妈妈,看能不能打通电话,过会儿给我们回过来。
心底的惊慌扩散开,颜未难受地闭上眼。
颜初叹了口气,替颜未把被角牵起来,出声宽慰:先等等吧,实在不行,我叫苏辞今天下班之后去小江家里看看。
她知道江幼怡对颜未的重要性,江幼怡家里情形不乐观,颜未这儿本来就不好过,如果江幼怡再有个什么意外,生理和心理双重打击,她怕颜未要崩溃的。
颜未咬着嘴唇没应声。
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她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稍微剧烈一点的动作都会导致头晕目眩当场昏迷,哪怕她极度迫切,想出去找江幼怡,身体却力不从心。
她恨透了这种无力,从上辈子蔓延到这辈子,不论她怎么选,前路都是一条死胡同。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颜未竭力保持清醒,可在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抗衡的过程中,她总是被击败那一方。
醒后没一会儿就得睡一两个小时,身体陷入睡眠,精神却还活跃着,即便睡着了,眉头也没有松开,如饮鸩止渴般的短暂休憩,恢复的体力和精力都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熬到即将入夜,颜未睁眼,颜初正好挂断电话,不等颜未开口颜初就主动向她播报进度:苏辞被工作绊住了,才从公司出来,现在开车去小江那儿。
几点了?颜未问。
七点半。
嗯。颜未疲倦地应了声,姐,我想去洗手间。
颜初劝阻她:你头晕着,走不了路,还是让护士帮你吧?
我已经好很多了。颜未坚持道,躺太久了,浑身都不舒服,你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颜初扶着颜未从楼梯口经过时,楼下拐角处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人摔倒了。
颜未下意识扭头去看,只瞅见两只摔散的餐盒。
走吧。颜初说。
医院人多,自然有医护人员帮忙,颜初没仁心到松开颜未去管别人的安危。
颜未也没吭声,沉默着收回了视线,一步挪着一步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饭菜凌乱地散落在脚边,青黄的汤水烫红了她密布淤青的小腿。
江幼怡蹲伏在地,躲在楼上视线死角,双肩抖得厉害,死死咬住指节才忍住没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