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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仑中文网>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 第30章(第1页)

第30章(第1页)

家主皱眉:“风谍由你兄长所掌,你这是也想分一杯羹?”

风延远道:“孩儿不敢僭越,实则是兄长早有此意。”

“我?”风延昊愣道,待瞥见风延远嘴角那丝冷笑不由得心中一悸。

风延远不紧不慢道:“兄长难道忘了给她服了无常?若非有意收她做风谍,何必用控制风谍的望月谷秘毒?”

家主怔愣一瞬,又看向风延昊,沉声呵斥道:“风谍收到你弟弟院子里了?!”

‘无常’是秘毒,只用于风谍是家规,不可手足相阋是祖训。家主这看似平静的一问,整个屋子的人都大气不敢喘。

风延昊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那婢子能活下来,更没想到她有这胆子对风延远和盘托出。如今无常秘毒都在他手里,人也是他亲手喂的,再狡辩自然毫无裨益。他略一顿,只能顺着风延远的话头道:“这婢女心思诡谲,又颇得三弟宠爱,孩儿担心她别有所图,才喂下无常,实在是想防患于未然。”

家主冷脸不语,屋中气氛愈发凝结。

主母瞥了一眼家主,忽然捂嘴一笑。

“这么多年

,还第一次听说三公子宠爱一女子,听说她是艺伎,又聪慧机敏,”主母稍顿片刻才又道:“听起来倒和余容妹妹有些相似之处。”

风延远心中骤然荡起盛火,只能低低压着头不显露出来。

家主却神情微动。突然发现眼前跪着的人不仅容颜像他生母,性子也越发像了。

主母看向家主道:“听起来倒也是个奇女子。无常无解,做不做风谍都在掌控之中。郎君就许三公子详查吧。”

家主沉默半晌,只叹息了一声道:“罢了,这奴婢在你的院子,你好自为之吧。”他顿了顿又看向风延昊道:“这事风家全族都在看着,得有人领罚。你是少主,家法由你执鞭。”

天阶夜凉

风延远是被远风卫抬回院落的,四名护卫的衣甲上都沾染着斑驳血迹,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远公子俯卧在锦榻之上,素白中衣已被鲜血浸透,紧贴在血肉模糊的背脊上。如月颤抖着掀开衣料,只见纵横交错的鞭痕深可见骨,有些伤口甚至皮肉翻卷,比刀剑所伤更为狰狞。她顿时泪如雨下:“公子为何突遭家法?他已有多少年不曾受过这般责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待大夫诊视完毕开了方子,如月便将照看之责托付给云鸢,自己匆匆去煎药。

风延远紧闭双目调整气息,忽觉一方冰凉的软帕轻轻拂过后背。他微微睁眼,昏黄烛光中,只见云鸢神色沉静,动作娴熟地为他清理伤口,全然不似如月那般惊慌。唯有在她低垂的眼睫下,隐约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哀伤。

“公子醒了?可是奴婢弄疼了伤口?”云鸢忽然瞥见风延远的目光,又小心问道。

她这会儿的关心难过倒是比方才更明显,他却感觉假了许多,他不想多看,又合了双眼,不觉间沉沉昏睡了过去,凌晨方醒来,他皱眉勉强坐了起来,仔细看清了那趴在远处桌子上的人是如月。

“公子醒了?”如月勉强睁开那哭的红肿的眼,迷瞪瞪的问。

“云鸢呢?”风延远问。

如月道:“鸢儿守了一阵子了,这回换了奴婢,她先回屋休息一会儿。公子可是要她来陪?”

“不必。”风延远沉着脸,又要躺下去,可他这背刚落了床板,脸上就猛的一僵,又绷着脸立马翻过身去。

如月看着都疼。

次日清晨,云鸢要去服侍远公子时,却被护卫拦住了,只说是公子的伤染了毒,越发重的厉害了,除了如月和风九谁都不能再入寝卧。

那之后许多日她都没再见过远公子。

如月给了云鸢通行令牌,说公子情况不便,她得随时陪着,要她便宜行事,便不再管她了。婢女们就一群聚着猜公子到底怎么病的又病得多重。有猜公子大概是残废了,那日那么多血呢,又有的担心公子应该是被趁机下毒了,毕竟执行家法的可是昊公子,谁不知道昊公子瞧不上这庶出又孤傲的三公子呢?听说这远风院中早有昊公子的人了呢,怕是有下人暗中助主子一臂之力,让远公子从此再起不了床了。而且,所有人注意到如月心事重重的,除了去服侍公子,都是躲了屋子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管,也不肯多说一句话。有耐不住性子的去堵了如月去路问她,哪知这从来是爽朗坦诚的如月却是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

如月去照顾公子的时候倒也不多,进进出出的多还是风九。每次风九去见公子的时候总有些人躲在旁处瞅着,只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只风九却谨慎得很。比如今日,她们还没凑近呢,便被风九给发现了,那驴脸一拉,吓得她们只能一溜小跑散开了。

风九吓跑这些好事的,方进了屋子关好门,见远公子正在桌前读简。

“她又在做什么?”远公子放下简牍。

“云鸢还在放风筝。”风九应道。

最初公子要试探云鸢时,他可是十二分的警惕。那日特意独留了云鸢陪着公子时,暗地里等着的他可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但云鸢也不过是做了些奴婢都会做的,半点没有谋害公子的意思。

之后远公子又要他松了院中各岗位的明哨,她有如月的通行令牌,又逢远公子病重,对任何一个细作而言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云鸢起先无所事事的转来转去,转到哪里风九都觉得是有诈,后来发现却都是他自己一惊一乍。他越发的沮丧,直到她去箭弩坊时,他才又兴奋起来,想着她大概要在兵器上抹点什么了,哪想到她竟去取了公子做了一半的木架子继续做了起来。他百思不解,只能看着,结果竟看得入了神。只觉得这个小婢女实在是比公子灵巧多了,不出半个时辰,这个看不出个模样的木架子,便有鼻子有眼,有颜色有长绳,原来公子当初要做的玩意竟是个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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