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宋三猛地止住脚步,睁开眼睛,继而低头看去。
目光所及,是一根怪异的绳状物,正硌在她的鞋底,抬脚时,有粘稠湿润的拉拽感。
她松开脚,凝眸看去。
这是一根浸满血液的缰绳。
缰绳……
宋三转身,看着熟悉的院落,心中腾地生出一股郁气来。
他们倒是破了“鬼打墙”,可却没能逃出这间破院子。
顾连舟脸色煞白,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马尸,向后挪了一步,“师兄,我们又回来了。”
宋三点头,道:“是,约莫是方才我们一直在院子里打转,根本没踏出院门一步。”
顿了顿,她继续道:“这间院子被设下禁制,今夜,怕是无法离开此地。”
顾连舟无措道:“那我们该如何?”
不远处,红光笼罩下,老叟所住的木屋更显怪异邪气,叫人不敢上前。
而那只吃马的怪物还在里面……
也不知老叟如何了?还活着否?
似有所感一般,窗棂之后,一粒明黄色的灯豆悄然燃起,落在绯红的夜色里,分外突兀。
少顷,房门被人从里打开,只见老叟握着烛台踏出门槛,睡眼惺忪道:“这么晚了,起夜啊。”
见两人呆愣在原地,他又补充道:“屋里有夜壶,天冷路滑的,犯不着出门解决,小心摔了。”
顾连舟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警惕地看向老叟的身后。
一抹游魂似的人影自黑暗中缓缓浮现,灰白的面孔落在老叟肩旁,冲他们裂开嘴角,露出内里光秃秃的牙床。
不是旁人,正是方才那个啖肉饮血的老妇人。
宋三当即周身一凛,抬手摸进腰间暗袋,方触摸到符纸边缘,便见那恶婆冲他们抬起手,缓缓招动,语调沙哑而绵长道:“好孩子,快进屋罢。”
拈起符纸的手陡然顿住。
宋三垂眸,扫了眼地上横陈的马尸,以及满地的鲜血,再抬眼,与那“罪魁祸首”的目光对上。
眼中杀意涌动。
死去的马就横在他们四人之间,分明是血流成河、一地狼藉的景象,可这对夫妻却对此视若无睹,语气轻松得就好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那恶婆不是常人她尚能理解,可老头儿为何也是这般?
他又被灌了哪门子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