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见师兄头也不回地举起右臂,挥了挥手。
一副令君安心的模样。
“宋术士的身上有股韧劲。”柳岱饭饱后,向后倚进圈椅之中,语气透着几分羡艳,“想当初,我与俞老七也是这般,总是待不住,索性将村子翻了个遍。”
他长叹一声,道:“只可惜啊,根本没有出路。”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从圈椅上翻下,拍了拍顾连舟的肩膀,道:“我去院子后面看看药田,你受累,将锅碗瓢盆清洗一下。”
顾连舟忙不迭点头应下,“不累,这是某应做的。”
如今他身在别人的屋檐下,吃住都靠柳岱与俞七。
而眼下在村中,金银便成了粪土都不如的东西,只能尽些微薄之力,报答一二。
他自是乐得做些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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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走得很快,沿着麻纸上的标记,一路向南,眼看着前路泥泞,她取出两条细绳,将裤脚扎紧,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村民并不算多,屋舍共计五十六间,整体分布呈井字状,而俞七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便处在“井”字的右下半区。
而她此刻,正往“井”字的左上半区挺进。
若先前的欢喜村还有几分人气,那眼下的村子边境,便可谓是阴气森森。
因光照不足的缘故,这片林子的树木大都形状怪异,或有枝条虬结,似蟒蛇缠绕,或有几人合抱粗细,树根堆积在路面,宛若成精。
待画满了一张纸,宋三抬头看了眼天空。
只见枝条交错,将天空分割成狭窄的块状,微弱的天光便从这缝隙中漏下,洒在她的脸上。
林中寒气渐盛,隐有白色雾气升起。
应是快天黑了。
宋三这才收起麻纸,沿着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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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天黑之前,宋三回到医庐,见四下无人,奔着东屋走去。
“师弟?”她边轻声唤着顾连舟的名字,边推门往里进,“人都去哪儿了?”
屋里响起两三声“淅淅沥沥”的水声。
狭窄的屋里,男人赤-裸着上身,手中拿着湿透的巾帕,往身上擦去,听见动静,转身向门口看去。
微弱的光亮下,男人薄而紧实的肌肉反射出淋漓的水光,因着转身的动作,绷出凌厉而窄细的腰线,一路向下,隐进光滑的绸裤中。
宋三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往下看去。
而后,喉咙微微紧缩,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