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陆焱,堂堂帝国皇太子,本应作为伟大优秀的统治者青史留名,现在却不过是全国皆知的一个不自爱又不要脸的omega,一个恋爱脑的笑话!!
但是陆焱现在清醒了,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爱裴生流,清醒地明白自己遭遇的一切都不过是裴生流精心设下的陷阱而已,他就像摆弄提线玩偶一般玩弄自己,更可恶的是不但操纵了自己的感情,还像看小丑一般以此为乐!
三年来的耻辱与愤怒一起涌入陆焱的心头,绿眸像是燃着熊熊火光,陆焱抬手指着裴生流,咬牙切齿,又歇斯底里:
“护卫队,给我把这家伙抓到监狱里严刑审讯!”
什……么……?
“啊?”“怎么会!”“发生什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陆焱这突如其来的行径令台下的宾客们哄然炸开了锅,完全不明白这急转直下的事态是怎么一回事。
但皇家护卫队却是仅听从于陆焱一人的,他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裴生流犯了什么罪需要被抓捕,但在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还是拿起电子镣铐和信息素抑制环,一同上前执行命令。
抓捕独自站在婚宴台上,神色淡漠的裴生流。
*
多年以后,裴生流又回忆起了当初那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的噩梦。
他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前一秒还紧紧牵着手的人放弃,被曾经亲近看顾的人犹豫着抓捕,被信任依赖的人亲手送入地狱。
裴生流天性坚韧,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很坚强,以为自己早已放下那场噩梦,尽管会在睡梦中一遍遍重演,后又猛然惊醒。
如今,却面临着噩梦在现实中复临。
可笑的是,裴生流早已在千百次的辗转惊醒中,锻炼出了对这般噩梦最冷静,也最熟练的回应——作为当事人,他反而是在场者中最冷静的那个。
“你在做什么?”
裴生流直直看向陆焱,神色平静得像是他们还是刚刚成婚的伴侣。
虽然他们的确是。
“陆焱,这是我们的婚礼,不要乱发脾气。”
换任何一个人来,在自己的婚礼上突逢变故,哪怕不歇斯底里,也会惊慌失措。裴生流展现出的气度不禁令人侧目,但陆焱却觉得这家伙摆出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是因为亏心,是心虚,是对自己变化的原因心知肚明。
“我在做什么?”陆焱冷笑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做了什么?!你简直罪该万死!”
“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做错。”
也许他只是……有些运气不好,又一次被辜负而已。
裴生流和陆焱就像冰山撞火山,一个有多冷,一个就有多燥。
陆焱看到裴生流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来气,那会让他想从对方的慌乱痛苦中寻求的弥补慰藉荡然无存,他懒得多跟裴生流废话,大手一挥就命令护卫队赶紧抓人,自己则转身想要离开这个令其作呕的婚礼举办地。
等到监狱里再好好和裴生流这个渣滓算账!
陆焱恨恨地想着,却没想到在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了一道飞过去的黑影,耳边听闻一阵尖叫轰鸣。
轰!
“啊啊啊啊啊!!”
只见一个护卫队士兵被狠狠踹到墙上,将用星岩石建造的皇室礼堂的坚固墙壁砸得泛出裂痕,尘土飞扬。他狼狈地用力咳嗽着,嘴角渗出了血,血直往下落,滴在了士兵手背,令早已无力的他松开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电子镣铐。
让那权利的象征变得毫无意义。
陆焱瞳孔一缩,连忙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