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鹿奚颂是真的害怕了。他畏惧被禁锢。
紧张的情绪遍布全身,疼得冒出了冷汗。
他七岁的时候被绑架过。在幽闭的小黑屋中,只剩下暗无天日的等待,以及绑匪凶狠的威胁恐吓。即便被救回来后父母安慰了他很久,还是在他年幼的心灵刻下了深深的阴影。
离海域愈来愈近,鹿奚颂呼吸加速,眼前发黑,似乎要陷入无尽的黑暗。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书中类似剧情,寻找挽留的余地。
可是他一个小炮灰,生死皆在一念之间,或者说,他的死亡在整部书里根本无所谓!
“烦死了。。。。。。你们到底在吵什么?还让不让我睡觉了,胡侗,你闹什么?”来人似乎是个纨绔少爷,带着一脸的不耐烦,皱着眉头。
谢韧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见到他的那张面孔,不由得恍惚了一瞬,神情转而变得玩味,“嘶”了一声,“你们现在玩的是哪样,让我仔细看看啊。”
众人面面相觑,少爷圈子也分阶层,谢韧是不务正业的纨绔,但他是谢氏集团掌权人谢砚阁的表弟,那是真正的圈子核心,无人可撼动。哪怕是谢家的一个无名私生子,他们也要敬上几分。
谢韧双臂抱胸,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挥挥手臂,并未表态,仿佛把鹿奚颂当成了无关紧要的游艇挂件。
冷汗不断冒出,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鹿奚颂原本就体弱,更遑论穿到了个和自己体质不相上下的炮灰身上。
他连话都说不出。
“打扰到谢少休息了,我道歉,给您赔罪。”胡侗讨好地笑着,给谢韧端好茶水,“上好的茶叶,专门给您泡的,就等您醒了。”
“嗯,先放回去吧。”谢韧扬了扬下巴,忽然烦躁地“啧”了一声
“怎么了?谢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谢韧看他们一拥而上,将自己围在中间,眼神狠戾地望向问话的人,“就你有嘴?”
那人连忙道歉,在谢韧让他赶紧滚的烦躁声音中远离。
旁人躲着他压低声音谈论——
“这么大火气,谁招惹他了?”
“谁敢惹他,躲都来不及,能管得住他的,只有谢先生。。。。。。”
落座在谢韧身边一人也谄媚笑了笑,试探着,支支吾吾半天,谢韧嫌他啰嗦,“有话就说。”
“听说谢先生近日回国,谢先生繁忙,如果有空,欢迎来谢先生赏光前来宏茳会。”
宏茳会是南港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入会条件苛刻,只接受推荐制度,在寸金寸土的地带,占地广大,足以显现其气派。现在已经不再接受新会员加入,只能等待其他会员主动退会,这是融合核心上流社会的象征。
是想进去甚至都要等待几十年的俱乐部。
坐在旁边的公子哥们噤声了一瞬,有几位将想要宴请的话收了回去,比较之下,未免过于寒碜。
谢砚阁为人不喜声张,在媒体面前很少露面,称得上是神秘,社交活动鲜少参加。但谁都想见上他一面,攀上关系。大半的人都因为今日是谢韧的生日宴,才一同前来庆祝。
提到谢砚阁,谢韧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他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大哥。。。。。。”
并未说完整,谢韧吞回了声音,他平时不叫谢砚阁大哥,是因为不敢。谢砚阁冷漠淡薄,在家族中如同沉默的顶梁,不讲亲情,也不涉及过多情分。
到如今,谢砚阁管教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谢家老爷子看不下去了让他多教导一番。谢砚阁对他,说是爱答不理也不为过。
“我也不清楚。”谢韧说道。
其他人悻悻笑了,也没有过多表达,这在预料之中,能邀请到才是意料之外。
谈论间,鹿奚颂思绪混乱。
胡侗忽然指着他说道:“你该庆幸逃过了一劫,谢少赏你的,还不快感谢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