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奚颂还在喋喋不休说话。
都难受成这样了,话还这么多?
谢砚阁离他的床边稍有距离,他转过身去,背朝着鹿奚颂,突然感觉到衣服被抓住了,抓得很紧。
布料在鹿奚颂的手心中握成了一团,全是褶皱。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为什么还是不理我嘛。”
鹿奚颂依稀辨认出面前有个人影,高大可靠,猜想肯定是他大哥无疑。但为什么要背对着他,还不搭理他,也不关心他,把他当成了空气!
这是什么意思?
生病时候的鹿奚颂会脾气比平时会更加古怪,很娇气,甚至说得上是蛮横,他的示弱都是避免被教训的工具。
“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欺负我……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受了多少苦,他们都针对我,我好可怜的……”
“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鹿奚颂虚着眼睛,想必是根本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鹿奚颂一直在问,像不断播放的录音机一样,乐此不疲询问着。
谢砚阁音色低沉,平静道:“在。”
“那你不理我!你要补偿我,弥补给我,不然我就不原谅你。”
过了半晌,在鹿奚颂又要重复时,谢砚阁回复道:“想要什么补偿?”
真是爱折腾。谢砚阁垂眼看他。
“我今晚没有吃饱,我想喝粥,等一下,我又不想喝了。。。。。。算了我还是吃杭茄卷,不行,太油腻了你不会让我吃,你记得哦我不吃葱的,还有……”
念了一串,谢砚阁安静听他说完,终于安静了片刻,谢砚阁缓慢询问道:“还有吗?”
鹿奚颂没多少意识,但他能听出来对方声线很冷,抿了抿唇,“我还敢有吗……”
方识恰好出现在门口,护士抱着被子给鹿奚颂盖上。刚盖好,鹿奚颂有些烦躁地抽出手臂,“被子好重,我不要盖了。”
方识正想耐心同他说话,毕竟是意识不清的病人,“不盖上你会觉得冷,这已经是最轻的被子了,室内温度也很高了,再高对身体不适宜……”
解释了一通,鹿奚颂闹着就是不要盖。
方识:“……”
他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醉的^_^?
谢砚阁瞟了一眼:“随他。”
方识:“好的。”
鹿奚颂终于再次老实了。
谢砚阁让方识去准备一碗最清淡的粥给鹿奚颂。
方识的第一关注点竟然不是在疑惑谢砚阁是在关心鹿奚颂吗,而是——
鹿奚颂真的愿意吃这么寡淡的粥吗!
但方迟还是去了。
方识忙来忙去,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即便忙碌也保持着表面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