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奚颂好半晌没说话,坚决认为是听错了,并且装死中。
谢砚阁一反常态,近似于催促,“怎么了,不想按了?”
开什么玩笑。鹿奚颂露出微笑,他当然是本来就没想按啊!
但谢砚阁的气场太吓人,他还不敢违抗,保持着很不高兴的服务态度伸开爪子,“啪”一声放在了谢砚阁的头上。
助理和司机没敢出大气,总觉得这一声像是在报复谁似的。安静地围观。
“我跟你说,我可会了,被我按过头的人没有说过不好的,所以。。。。。。”鹿奚颂抿了抿唇,抬眼和谢砚阁对上视线,还是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所以,就算是太难讨好的谢砚阁,也不能说不好!
柔软的告诫中夹杂着可以忽略不计的威胁,眼前的人身姿单薄,对话时禁不住颤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情绪。
真不知道他是真嚣张,还是真怕了。
谢砚阁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冷意,他又应了一声,“看你表现。”
鹿奚颂觉得自己可太会表现了,但他不情不愿给谢砚阁表现。
玉白的手指毫无章法按在谢砚阁的肩膀上,鹿奚颂忘了之前是怎么做的,他好像给大哥按的过于随意了,每回都是乱来。
“先按肩膀再按头恢复得会更好,我很懂的。”鹿奚颂结结巴巴道。
坐在前面的方助理没忍住差点笑出来,但他闭紧了嘴巴,也有些紧张,对于这种目的性极强,手段还很拙劣的人,谢砚阁对待他能有什么好后果?
谢砚阁早都看出了他极强的目的性,也知道他是在胡闹,但默许了鹿奚颂的行为,甚至道:“有劳。”
鹿奚颂很受用,他就知道自己按得不错嘛,毕竟他大哥每回都被按得很开心。
想到哪按哪,时轻时重,谢砚阁也不挑剔,异常沉默。鹿奚颂一开始按得很开心,甚至悄摸哼起了小曲儿,还没按几分钟,他就萎了,像枯萎的花花草草,蔫吧了。
手上的力气也逐渐没了,嫌弃谢砚阁的手臂上的肌肉太硬,又嫌弃他生得怎么那么高大,还总是用晦暗不明的眼神莫名看向自己。
被盯得直发毛。
手法很是独到,能按成这样也是独一份。谢砚阁眼底的寒光逐渐增添了几缕无奈,他刚想挥挥手,但瞟见鹿奚颂皱着一张苦瓜脸,愁眉苦脸的。
莫名品出了点乐趣。
他克制了动作,也收回了要驱赶的话。
肩膀上的娇嫩的两只手逐渐下滑,手背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后背,谢砚阁脸色陡然一冷,瞳眸凌厉,偏过头望去,以为鹿奚颂要做些恶劣的行迹。
安稳的睡颜撞入眼中,谢砚阁拧起的眉毛缓缓松开了,鹿奚颂竟然按着按着独自睡着了。
没有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危险的意识,在哪儿都能随便睡着。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垂下,他半靠着,寻找不到支撑的力度,一头撞在了谢砚阁宽阔的后背上。
团起的小脸瞬刻不皱了,有种找到枕头的释然感。
趴在后背的脸侧甚至蹭了蹭,呼出的温热气息全都隔着衣物喷洒到他的肌肤上。谢砚阁厌恶他人的超越距离的不礼貌接触,刚想把人揪开。
被暖气烘得红润的一张小脸又蹭了一下,睡梦中还在撒娇似的抱怨,“好累啊。。。。。。怎么还真让我按。”
指节擦过柔软的发丝,谢砚阁听着他梦呓里透露着的拙劣把戏,神色微动。
他推开鹿奚颂的暖烘烘的脑袋,不含任何情绪。恰逢此时,鹿奚颂朦胧的梦里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或者是人。
像单纯的小动物大摇大摆进了兽类的巢穴。
他猛然惊醒,骤然撞上了谢砚阁探究且沉暗的目光。
天啊,他怎么会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谢砚阁的眼神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