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奚颂觉得自己是被强大的力量弹飞的,非常安稳地一屁股坐到了旁边,柔软的沙发下陷,刚要生气,想到谢砚阁是要抱住的大腿。
况且谢砚阁还是个大病号。
算了,小颂大人有气度,不和他计较。
谢砚阁没有开口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怪罪他,目光却依旧湿冷。
笃定了他会过来,是特意放钩。
鹿奚颂纯粹极了,他还想着谢砚阁生病的事情,以为他不知道,提醒他,“你发烧了,我就是想试试你多少度。”
是很好心很好心的。
又是被柔软的毛毯攻击,又是被温热的气息靠近,谢砚阁眼中的黯淡本该更浓郁,但消散了,他看见鹿奚颂眼中闪动着的光芒,沉声道:“我生病,你好像很开心?”
“哪有!”回答速度快到简直就是被抓包,鹿奚颂支支吾吾,“我明明是在关心你,”
但好像确实有一点没收敛住了,谢砚阁生病对他来说,是个很完美的刷好感讨好机会。他本是随意过来刷存在感,偶然遇到了彩蛋任务,能不开心吗!
只是他不知道谢砚阁为人,不轻易在外人面前透露脆弱,就算是熟悉的亲朋好友,他也会尽量隐瞒。是因为他不希望让旁人过多知晓自己的弱点,过分打探他的隐私。
所以在他生病时主动试探询问,关心或是照顾,反而会引起谢砚阁的反感。他平日私下里的性情称得上是好相处,情绪稳定地不可思议。
但被照顾和关心这件事情会激发他的丝缕烦躁。
鹿奚颂对这些一无所知,先前家人对他的照顾,他耳濡目染,说是天生就有关心人的能力也不为过。
“你诬陷我,为了找你,我连晚饭都没有吃,注意到你发烧了,我还想找药给你呢。”抓住点细枝末节就理直气壮,再加上小小的心虚作祟,讲起话来滔滔不绝,仿佛要把一生受到的委屈都要全部倒出来。
嘟囔着,谢砚阁保持沉默,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他显得红扑扑的脸颊上,不经意也不小心,视线从他淡粉色的唇抚过,停留在脆弱的颈侧。
一只有力的大手可以完全拿捏在掌心中,凸显着隐晦的危险性。
“是吗。”
鹿奚颂听出了他的语气中渗透着些隐晦的情绪,他的眉梢紧压着眼睛,眉眼冷肃,不能再迟钝的鹿奚颂终于想到了某个问题。
从他进入房间到现在,谢砚阁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行踪的。哪里都充斥着疑问。
难道说,谢砚阁比他高了一个level,特意撂钩,知道他肯定会跟在自己的身后鬼鬼祟祟过来,守株待兔呢?谢砚阁好心机啊!
但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谢砚阁靠近,气质和身型都显露着完全成熟,微微撑住额头的手宽大修长,手背上的青筋微凸,极具力量感。
他淡淡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过于压迫带来了充分的侵略性,鹿奚颂不由自主地神经紧绷,连身体都一同做出了反应,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大脑空白一片。
青涩单薄的身躯被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
“你没看出来当然是你的问题。”鹿奚颂颤颤巍巍,“你、你干嘛要这样看我?”
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对方吃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