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停下,鹿奚颂双腿发软,尚未从惊险中过渡出来。
池临握紧拳头,连装作关心去扶他一把的心情都没有,冷冷地站在一旁,拂开侍应生要给他撑伞的手臂,压低声音不耐烦道:“滚开。”
撑了把伞,鹿奚颂难以避免被雨淋到,浑身湿漉漉的,连眼睫都是,他眨了眨眼睛,水滴顺着流到脸上,衣服黏在身上,原本毛茸茸的黑发被雨水浇得黏在一起。
他颐指气使,随便指了个人道:“拿一条毛巾给我,谢谢。”
被指到的人:“。。。。。。”
上一回他就莫名其妙被指了!这回连说的话都很相似,那人倔强拒绝,在鹿奚颂重复了一声“快去”之后还是不情不愿但很狗腿拿了条毛巾。
“给你。”说得掷地有声,生怕鹿奚颂听不出来他在生气!
鹿奚颂接下了,一点儿没看对方,敷衍地擦了擦湿透的衣服,手忙脚乱擦头发,嫌弃到想把毛巾扔掉。
那人目瞪口呆,愤怒的情绪消退了不少,怎么会有人擦头发都这么变扭!
他无语得扔开把雨伞扔给别人,冲上去,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
鹿奚颂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终于和他对上视线。
难道是想要和他打架?
鹿奚颂又不会打架,何况他心率还是很快,身体状态差。眼看着那人连颈侧都红透了。
想了想,鹿奚颂把手中的毛巾重新还给了他,他不要了,这总行了吧?
那人指着他支支吾吾差点气晕过去,胸腔剧烈起伏。
鹿奚颂:“?”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毛巾,没想到那人却尽职尽责擦起了头发,手法熟稔,手速像开了十六倍速,很快就将湿透的发尾擦了半干。
“鹿少爷,您还真是个少爷啊,擦头发要像我这样擦,看见了吗?”
耳边嗡嗡嗡的,鹿奚颂听不见他都说了些什么,倒是觉得他挺会擦头发的,安静了片刻,享受着别人的服务,他眼睛眯了眯,什么都不用亲自动手做,这才是常态嘛。
鹿奚颂心情大好,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对方叫什么,于是赐了他一句“谢谢”。
又把对方气得够呛,他怒冲冲扔掉手里的毛巾,大声骂自己,“我真是有病,还给你服务起来了,有事别再找我!”
“还有,我叫蒋秋!”
鹿奚颂不怕气不死他似的,回了句,“噢。”
那人吃了屎一样,脸色憋得通红,觉得屈辱至极!却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
谢韧盯得眼睛发红,从鹿奚颂到达终点起,他全部的关注点都在鹿奚颂身上,呼吸频率很快,肺都快要炸掉一样,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此挑战过他!他不相信曾经那个抑郁无比的鹿奚颂竟然能够赢了他。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谢韧终于耐不住了,他忍了太久太久,鹿奚颂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
“你不可能赢过我!弯道那段你怎么可能超过我!”谢韧指着他的鼻子,充斥着愤懑的声音响彻云霄。
围观的一群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得怔住,谁也不敢说话,屏住呼吸,分毫动静都不敢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