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选了个无人时间放到纪零桌上。
哪怕她们与纪零平日素不相识,却因网上流言对纪零憎恶万千。
方贺州眉弓拧起,他忍不住骂了句“操”,然后说:“我去给你调监控,看是谁放的。”
纪零拦住他,轻轻摇头:“不用去。”
方贺州开始恼火,怒其不争道:“不是吧纪零,这你也能忍,什么软包子。”
“不是,”纪零眨眼,随即缓缓笑了,露出两个酒窝。
他咬字清晰,用陈述语调说明,“现在就查出来,不够过瘾的,等成绩出来后,他们喜欢放到网上,让他们一次放个够。”
方贺州怔愣片刻,在他记忆里,纪零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语气。他一直觉得纪零的气质很杂,像条浑浊的河。他有缺爱家庭混大的市井气,却偶尔也让他感觉,纪零行事很有底气,也有主见,是沐浴在足够爱里的。
他想,究竟是谁在爱他。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方贺州将他硕大登山包举起,“哐当哐当”往下倒东西,很快,他们脚下便被资料书淹没。
他弯腰,将书塞进纪零怀里:“来,好好写,我也不知道哪些题好,全给你买了一遍,毕竟我也没写过,成绩好这事天生的。”
“倒是你不会的能问问我。”
纪零扫视那堆书,约莫有几十斤重,视线上移,与方贺州对视,诚恳问:“方贺州,你是黄牛精转世吗。”
方贺州:“……”
他说:“本少爷有车,还有司机。”
想起什么,方贺州好奇道:“你都怎么上学的。”
纪零:“坐公交。”
方贺州疑惑:“公交是什么。”
纪零不想和他说话了。
他在小山似的书堆里翻找,很快拿出叶峥洵昨日给他推的资料书写起来。昨天叶峥洵讲述的知识点随题目浮现对应,纪零写得很快,甚至开始感到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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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
纪零照例往小巷里拐,却觉得身后视线黏腻,甚至是阴冷,他往身后喊:“方贺州,别偷偷跟了,第二次了。”
无人应答。
“方贺州?”
纪零转身,几片树叶簌簌落下,风呼啸灌进校服外套。斜阳被瓦墙遮挡,黄昏光线昏沉,巷子里看不见其他人影,显得愈发诡异,人声产生回音,不断回响飘进耳中。
这像个鬼片杀人场景,纪零后退几步。
却觉身后有人徒然逼近。
心脏充血,心跳超速,他欲逃跑,却已来不及。
一记闷棍从身后敲下,纪零只觉后脑勺刺痛,世界天旋地转。
倒下前,纪零想,这也能遇上什么传说中的小巷劫匪,运气简直背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