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身儿嘛,她昨天挑衣服也就挑了半小时,而已!
“哪有,我就是随便穿的。”林知夏手背迅速扫了鼻尖,垂着睫毛回答。
“多正常啊,我刚开始给言老师拍照时只敢通过相机看她的眼睛,每次去剧场我都是提前好几天准备着,从头到脚都要做足了准备才敢去见她。”江景话头一转又说到自己。
江景这人,说话虽密,但不具有攻击性,更不会过度的窥探,连玩笑也都是浅尝辄止,这让林知夏来不及酝酿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
“是吗?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扭捏的人。”
“谁去见偶像不得经历——不敢置信、癫狂、发疯、冷静、自卑、退缩、豁出去了,这几个步骤啊。别说我了,团里很多演员都不敢看言老师的眼睛,你这么镇定,你该不会真是个假戏迷吧。”江景打量着她,情绪起伏挺大的。
追过星的人都知道,她说的这个过程其实很贴切。
林知夏没追过星,又不是个过于将情绪外放的人,自然不了解。
“你也是言老师的戏迷?”
“看不出来吗?我都是二十年的老戏迷了,从最初的颜粉,到现在的言粉,我喜欢言老师,少说也有十来年了吧。”
分明是漏洞百出的话,却被她说的言之凿凿。
林知夏半信半疑:“二十多年?你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啊。”
“我六岁就跟着我奶奶听戏了,今年二十六,可不就二十年了。”江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知夏内心一阵无语加好笑。
江省人谁小时候没听过几句越剧,要这么算的话,保不齐自己胎教时就听赵瑾初放过,那自己戏龄岂不是也有二十多年。
提起茶壶给江景续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继续攀比戏龄,她另起一行问:“那言粉、言粉是什么?”
江景看她什么都不懂,想要安利的心跃跃欲试。
“言老师的戏迷或者是新粉丝,喜欢言老师大多都是从她的颜值开始的,就叫颜粉,颜值的颜。”
她喝了口茶,又说:“戏曲嘛,关注的人本来就不多,年轻人就更少了,但是言老师愣生生靠着一张脸吸引了一大把粉丝,那些新粉丝根本没听过戏,仅因为一张好看的脸就走进了戏院,然后,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就是。”她一脸的与有荣焉。
林知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还没见过言怀卿的素颜。
江景接着说:“又何止新粉丝、新戏迷,就连我妈、我姨、我外婆她们,看到言老师那扮相都迷的不得了。”
林知夏认可,点点头。
江景却突然煽情起来。
“言粉呢,就是言怀卿的言,大浪淘沙,风风雨雨,那是一路携手走过来的戏迷们,是不管唱腔、身段、表演,还是言老师的性格、为人,全方位了解之后,被深深折服的一帮人。”
“我现在就是!”她五官很精彩,略有表演痕迹。
林知夏没有笑她,桌子上有几滴水珠,是刚才倒水时顺着茶壶滴出来的,她用指尖点了其中一个水珠,在桌子上写了个小小的“言”字,花香四溢。
“不管是颜粉,还是言粉,其实也没有谁比谁更优越、更资深,唱腔、表演,每一场戏的状态、发挥都会有人质疑,但那张脸就是那张脸,毋庸置疑。”
许是照顾到林知夏很久没能插话,江景体贴地把话头递给她:“你呢?你是什么粉。”
“嗯?”林知夏抬起头,捻着指间的花香问:“一定要选嘛?都是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成年人才需要选,小朋友自然是都要的,谁叫你是刚入门的小学生呢。”
两个人默契一笑,认可地点点头。
吃过饭,江景跟老板打招呼,林知夏要结账,被她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