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姑姑就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捡,你怕的时候也可以喊姑姑。”
舒守义勉强点点头。
停下之前,舒婉秀看到这一块地上有不少干枝,安顿好舒守义,立刻弯腰到林子里拾捡起来。
起初舒婉秀稍稍走远一点点便能听见舒守义喊她,后来运了两趟柴放到路边上,嘱咐他边吃东西边守好柴后,他也就渐渐安心了。
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共捡了四捆柴,其中数量最多的是被风吹落下来的樟树枯枝,还有少量松树、杉树枝。
想到陈婶娘说庞里长在山里捡到了一整树的栗子,她便也留神四下观察过,可惜,连一片栗子树的叶子都没见着。
捡了这么多柴火也差不多了,舒婉秀攒着劲儿掂量了下,放弃了一趟拖两捆回去的念头,老老实实用全力拖着一捆,换舒守义走前边,往家里的方向赶。
如此这般,舒守义陪着走了三趟,要出发运最后一趟时,舒婉秀发现他明显走不大动了。
山路不好走,更何况平常这时候,舒守义都该在卧房中歇晌了。
舒婉秀权衡了一下,选择把他留下,不过没少叮嘱。
“姑姑很快会回来,你不许去水边,不许进山,不许玩火,要老老实实睡觉。”
舒守义一一应允。
看着他进房间睡下,舒婉秀才再次出了门。
林中草木郁郁葱葱,少了个小尾巴跟着,舒婉秀脚程逐渐加快,后来甚至小跑起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树上还有飞鸟被她惊起,扑腾着翅膀飞走。
有惊无险地跑完这一趟,到了家门口,却心凉了半截。
只见出门时好好从里面栓起来的卧房门此刻变成虚掩着,她立刻丢下柴,几步飞奔进屋。
床上无人。
她连堆在一块儿的薄被都抖开了,没有半点舒守义的影子。
惊慌过后,她扯开嗓子大喊。
“守义!”
“舒守义!”
“你在哪里?快出来!”
任凭她浑身气血上涌,心脏狂跳,脑袋里一阵阵地发嗡,也久久没有回音。
在她双腿发软,扶着墙体勉力站立,随时可能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角落里传出一道怯怯的回话声。
“姑姑。”
声音从灶台那边传来,舒婉秀扭头一看,舒守义半个脑袋露在外面。
她不敢眨眼,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
直至确认眼前的舒守义好好的,她发酸的双眼才眨动了一下。
“为什么没有好好睡觉?为什么姑姑叫了你这么多声才回答?”她紧紧绷着,才没把满腔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发现人不见的那一刻,她心里把自己唾骂成了一个千古罪人,她用最怨毒、最可怖的词汇谴责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她宁愿自己刚刚在山里被野兽叼走,被野鬼撕碎。
“姑姑,我、我……”
舒守义张口结舌,他想解释,可脑袋到现在都是懵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辨别出舒婉秀神色很不好,一个着急,直接拽住她的衣角,拉着往烧火做饭的火塘那边走。
遥遥地,舒婉秀看到了一团灰乎乎的东西。
再靠近,发现那是一只丢在地上的……死兔子?
心中的怒火和后怕突然间化为了疑惑和不可置信。
最后,她睁着眼,茫然地问了四个字。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