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理正在阅览来京献贺祝寿的名单,抬眸生趣道:“事情仿佛有趣起来了,明日你下请帖与沈府,本王会一会沈姑娘。”
皇家别苑梅园,丝竹声不绝于耳。
沈遥坐立不安,却不敢抬头与陆理对视。
沈府的管家高兴地接了请帖,众人皆认为是沈芜,却不料竟是沈家二小姐。
柳梦娴开怀喜笑在沈府家祠上香,祈祷道:“沈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我的遥儿姻缘顺遂,早日喜得天子赐婚,一朝高嫁景王殿下!”
碎玉一边碾药一边念叨道:“小姐,您说景王殿下究竟何意?为何突邀二小姐?”
“我无空闲揣度景王殿下的心思。”沈芜心中松了一口,陆理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沈遥,多日与跟踪之人斗智斗勇,沈芜些许疲乏,若是景王的人,她从此便可放心了。
“沈二小姐,尝尝这桂花枣泥糕。”陆理将瓷碟移至她面前。
沈遥像提线人偶一般,礼谢道:“臣女恩谢景王殿下。”随即拿起一块桂花枣泥糕送入口中。
陆理的目光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移开。
照月在一旁伺候,心中发颤。
一位护卫忽然倒在雪地中,林暄快速察看他的情况,回禀道:“殿下,属下无能,竟探不出此人为何突发恶疾。”
陆理瞧了一眼沈遥,神色慌张地命令道:“那还杵着作甚?赶紧送往太医院啊!”
林暄为难道:“太医院离此处甚远,只怕送到之时,人已归西。”
沈遥握着照月的手腕,神色恐惧,直勾勾望着躺在地上的护卫,他脸色发白,唇色发黑,已然是将死之相。
陆理咆哮道:“一条鲜活的生命,难道就此湮灭了吗?”他痛苦地走向护卫,无奈道:“家中的老母亲,妻儿还在殷切期盼着他回家。”
沈遥无措地劝慰道:“景王殿下,人各有命,殿下不必过于伤怀。”
地上的护卫猛然坐起,瞳孔睁大,喷溅出一口鲜血,而后倒在地上,吓得沈遥捂眼低呜。
林暄蹲下探他鼻息,摇摇头禀道:“殿下,他已危矣,除非此刻有医者在侧。”
陆理环视他们,周遭的护卫和宫女皆低眉摇头。
陆理痛心疾首,闭眼道:“好生厚葬,安顿好他的家人。”
他颓废地走向沈遥,说道:“沈姑娘,本王今日失礼了,望你见谅。”
沈遥无措道:“景王殿下言重了,望殿下宽心。”
二人雪夜策马同回千雀楼,林暄问道:“殿下,可要继续盯着蒙面医仙?”
陆理慢条斯理道:“不必了,若她真是沈家大小姐沈芜,沈遥与她为姐妹,耳濡目染,应懂得三分药理,桂花枣泥糕中掺了巴豆粉,巴豆粉味辛,有毒,可致腹泻,入口辛辣,可她毫无察觉,神色淡然。且今日这出戏,医者仁心,若沈遥是蒙面医仙,自不会袖手旁观。”
“那日属下在百济堂对立的茶楼,亲眼瞧着沈姑娘看诊归来,且寻访了病人,沈姑娘出诊的时辰与他说的一致,且沈姑娘住在堂内并未踏足沈府,如此看来,沈家姐妹二人虽与蒙面医仙身形相似,却皆不是她。”
沈遥受了惊,病情方愈却又复发,且腹泻不止,虚弱不已,叫苦道:“此等姻缘绝非我一介凡胎可消受!”
沈芜为她看诊,从照月口中探听了全貌。
沈芜自言道:“难道他在试探我们姐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