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茉莉的香气和赵鹭身上少女的天真混合在一起,成了他少年记忆里的一抹怀想。
他虽然比赵鹭小一岁,但个子却比她高许多。
那时候,他会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她,在大院胡同里横冲直撞,肆意的笑声在风中飘散。
那时的快乐,纯粹而简单。
直到赵鹭父亲调任西南军区,这份青涩的情愫也就戛然而止了。
高中时,他听说,赵鹭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以断绝关系为要挟,也要嫁给对方。
那个男人严越见过,是赵鹭父亲的警卫员,比赵鹭大了十岁。
只是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赵鹭会为了所谓的爱情,那样激烈和不理智。
直到他爱上郑锦,他才明白。
原来爱,真的会让人疯狂,甚至疯魔。
见往事并未激起严越的波澜,赵鹭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落寞。
“我真后悔,当初没听我爸的话,一时冲动就嫁给了曾亮。”
“他家里兄弟姐妹多,他是老大,最有出息的一个,家里人都觉得他理所当然要帮衬家里。”
赵鹭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他也这么认为。他的工资,不但要补贴家用,就连我的东西,也要被他们……”
她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自从我嫁给曾亮,”赵鹭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爸妈就不再管我了。”
“只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安排曾亮进了部队。其他的一切,我都需要从头开始奋斗……”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中间的苦,你根本想象不到……”
严越依旧沉默。
他从赵鹭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少年时那个赵鹭的影子。
这种陌生,除了物是人非,他再产生不了一点别的情感。
甚至,隐隐让他觉得烦躁。
严越的沉默,在赵鹭看来,是默认,是迟来的动容。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渲染一下自己不幸的婚姻,争取一丝丝的怜悯,最好能在他心里激起些许波澜。
可就在这时,严越突然停了车,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到了。”
赵鹭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精心酝酿的情绪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难受。
就连眼眶里那几滴强忍着才挤出来的眼泪,此刻也显得多余而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