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钰哑言,只好妥协,车上两人坐在后排,皆望向窗外,一路无言。
只是孟钰赶着登记时,云驰在她身后大喊:“阿钰,我在家等你。”
她脚步一顿,这样的告别语,在登机口再正常不过,所有没人过多关注她眼底的红晕。
云驰的那句话,仿佛拨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在心口微微震鸣着。
孟钰头也不回地登记,奔向她渺茫的希望。
可事实证明,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奇迹发生。
专家办公室里,那个贝蕊极力推荐的小老头此刻坐在孟钰对面,脸色涨红的手舞足蹈着,为了阻止孟钰重返舞台。
“钢琴对臂力有要求的,你并不适合这项活动了。”
孟钰低着头,神情平静的仿佛说的不是她。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慌,像是突然出现一个无底的大洞,吞噬着她,把她的世界弄得七零八碎。
她觉得生气,也觉得恼怒,可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慌和无力感。
医生也知道她对这次治疗报了多大希望,于是在讲清利弊后并没有催促她什么。
他留给孟钰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个噩耗。
不知过了多久孟钰依旧如石雕般坐在那,叫醒她的是手机铃声。
她机械地接起,放在耳边,云管家慌乱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孟总,大少爷出车祸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孟钰眼睑轻颤了两下,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颗心就如同被人丢弃踩踏,又扔到冰天雪地里般。
孟钰脑海里只浮现出几个字:这是她第二次失去云驰了。
挂断电话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了最近的机票,尽快往回赶。
往返美国的五年时间里,她第一次意识到,美国和中国的距离,那么远,那么久。
孟钰坐在头等舱里,无力地靠在机窗上。
她迷茫地看着不断飘过的云,思绪忍不住回想起五年前的这一刻。
云驰像往常一样出差,她在家等他。
也接到了一通电话,云驰的助理说,他在去往法国的路上坠机了。
他更换了飞机航线,只为给他的妻子拍下那套享誉海内外的珠宝“倾心”当做生日礼物。
一字一句,孟钰现在想起来依旧感觉锥心的疼。
如今却自虐般一遍遍地回忆。
视线模糊不清,她感觉身上每一丝神经都在拼命牵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