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很想对上时喻的目光。
他的眼眸,冷淡,疏远,像汪洋深海。
稍稍垂眸的凝视,让苏临彬觉得仿佛他才是那个心理病患者。
时喻看起来太正常了,若不是相关检查结果,他都快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了。
“现在应该已经不疼了吧?能睡着觉了么?”苏临彬边问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本子记。
时喻淡然:“嗯。”
温熹侧歪头看向回答的时喻,不禁微蹙眉,这么严重么?
苏临彬又问,“这段时间有过复发么?”
“偶尔。”
苏临彬放下本子起身,“我看看具体情况。”作势察觉到什么,望向温熹,笑着说,“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温熹视线从时喻身上离开,“好,我去弄点水果零食。”
原来不是朋友有事相求,是时喻讳疾忌医啊,自己差点助纣为虐了。
……
苏临彬重新坐下,拿起本子,“最近有什么引起情绪波动的事么?”
时喻掀眼看他,“有。”
苏临彬接着问,“怎么说。”
“突然知道自己脚伤了。”他轻开口。
苏临彬正准备记录的笔停下,面色滞了一瞬,策略性扶了下镜框,“刚刚情势所迫,见谅,见谅。”
他准备问下一个问题,忽然反应过来,捕捉到了关键,开口,“你刚刚这句话情绪就很饱满啊,说明你已经在开始好转了。”
竟然会反噎人了,之前可不是这样,先前从始至终都是淡漠的,话也少,能用“嗯”回答绝不说“是的”,对于噎人的话也是根本不予理会。
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心情引导,但总归是在表现情绪。
时喻:……
苏临彬趁热往下问,但接下来几个问题,又恢复到了往常状态。
他观察着时喻的反应,想获取更多的信息,不久败下阵来。
好一张无懈可击的冷脸。
苏临彬整合了下已知情况,大概猜到了好转原因,没有再继续询问,也没有特意问时喻有关温熹的事情,反而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个蓝色日记本。
放在茶几上推向时喻,“这个日记本送你,可以把引起你情绪波动的事情写下来,当然了,以及你想写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时喻看也没看,“不用。”
苏临彬笑了笑,“留着,别这么早拒绝,万一需要呢?”
“不需要。”
苏临彬:“……”
他加码,“这样,你留着,想写的时候写,未来三个月,我不会再来。”
他记得贺冰姐说过,温熹的助理时长是三个月。
时喻没再发言。
苏临彬笑,将蓝色日记本留下,其余东西清进了公文包,继续坐着没走。
时喻抬眼看他,意图明显。
苏临彬:“你那助理挺有意思,我再和她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