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的陈平生跳下来,走过血流成河已经黏黏糊糊的血窑洞。
徐弋回过神,莫名有些怕这样的白衣平生。
他太清楚鼠妖的境界,快三四重境,都要化人形了。
“你!你不是陈平生!你绝对不是!这鼠妖快四境,连窑城和陵山的镇魔司都不敢乱动……”
而他陈平生不仅动了,还活着!?别说他,整个新安镇都没有这样的境界。
“我说,有酒吗……”他自问自答的看外面目瞪口呆的鹰犬和呆呆的村民,明明没吃东西,可真想吐,又没什么吐的,好在他看到了一壶酒,被少女阿离抱在怀里。
又被抓来的少女遥遥看着他,目光清清浅浅。
陈平生往前走时,徐弋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白袖,怒斥——
“你!你装什么装!一定是你背后有人做了这些事,不然……你吩咐把全村的人都抓起来上山,是干什么?你根本打不过鼠妖!”
后侧有鹰犬回过神,直接走过来分开二人的时候,接话道,“干什么呢,徐班!咱陈爷,肯定让我们来收尸啊!”
“就是,那么多妖,都死了,赶紧拉走烧了!要不,形成妖物瘴气,这里寸草不生,来年怎么种粮食吃啊!”
“……”
看吧,只要你强,自有“大蠕”为你念经,虽然那念经的被扯回去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陈平生都没兴趣,只走向抱着酒壶的少女。
陈平生过去后……少女的酒壶直接撒手,酒壶刚巧在落地前,被陈平生快速接住。
少女一声尖叫躲在了家人后面,陈平生手捏着酒绳收回,意味深长的看少女嘴角似有若无的扯了扯。
随后,陈平生仰起头,一袭白衣一壶酒。
迎着朝阳,步步下山。
…
徐弋眼看着陈平生像英雄那般,往光明走,越来越远,到消失在光中,目光里,充满绝望,痛苦。
他的印象中,能够和陈平生与之一战的只有周围三个镇每三年下来选调新兵入司的巡视星罗使,可陈平生连快四境的鼠妖都能杀,那么——
星罗使可能都压不住他了。
仇还怎么报?
然而下一瞬,一道远处的钟声响起。
钟声下,除了陈平生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身看向神都方向,目露震惊,“神都镇守使……换人了?”
神都的钟声是加了仙修之法的,响起时,全国震**可闻。
换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前任镇守为国捐躯,死在了斩妖战场,是祭奠之钟;
另一种则是,镇守使被发现有异常,或和妖族勾结,国家出面将其拿下,斩杀警告的长钟。
前者是单数,为阳,为尊;
后者是偶数,为阴,为鄙。
所有人都清楚数着,那钟声……足足八响。
-
此刻,窑城陵山之下,一队高举镇魔司朱雀图腾大旗的人马车队,在车中人一句“停”后,集体止步。
车外,有下属立即打开马车窗,“朱镇守,何事?”
车内被唤作镇守的男人微撩车帘,遥望新安县的小山丘上,瘴气浓烈,目光微沉,“那边是何人镇守。”
“回镇守使,没有人镇守啊,是个被三个镇魔司包围的小县城,只有一些捕快,嘶,有个太平第一捕手?算算,陵山的镇魔司选调就要去找他,该核算三年功过了。但那是……陈氏刀法的残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