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论什么。何况薛小姐字字诛心,他辩无可辩。
他像鹌鹑一样低着头,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逃避别人审视的眼光。
见他不回应,薛琰动作一顿,突然改了主意,把陈登写给李壑舟的信往孟则怀里一丢。
“你也好好看看吧。”
陈登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他不敢看孟则的脸,害怕看到他失望或愤怒的表情。可孟则只是犹豫了片刻,将信折好,默默放在了陈登面前。
他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陈登这才意识到,没有表情竟然比失望和愤怒更令他惶惑。
难道孟则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诶呀,差点忘了,你大字不识一个。”
薛琰打量了他几眼。
这个男人倒是沉得住气,没有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就凭这点气质,便和其他草莽匹夫大相径庭了。
她隐隐有些好奇这人的来头,可看他的打扮和做派,又分明是个乡野之人。
“你到了琼州,是给陈大人当马夫,还是当侍卫,当小厮?”
“还是——”她暧昧一笑,“陈大人家中什么也不缺,只缺个暖床的。”
薛琰虽然心里好奇,但神态和言语中轻蔑之意未减。陈登不知怎的,听见她口口声声故意贬低孟则,方才积累的怒气一下子被点燃。
他蓦地挺起身板,脱口而出:“薛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平日里情绪一向稳定,又很能忍,自己被羞辱尚且不会发作,这会儿却突然生气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店小二:“客官,您的酒和菜都来咯!几位慢用、慢用……”
被他一吓,薛琰竟愣了半晌。陈登回过神来也觉得尴尬,饭也不想吃了,只想速速离开。可他刚一动,就被钱七娘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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