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渡也不会说这事是因为贵妃而起,东平公主不小心衝撞了贵妃,於是贵妃就出了个主意,要给她娶一个好人家。
她平日里囂张跋扈惯了,若是能有一个婆家,那就再好不过。
这俗话说得好,婚姻才是坟墓。
“陛下为何有意要將东平公主许配给我?”李华年还是没有看明白。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驻守朔西,除了一些必要军报,他没说过一句废话。他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东平公主,只知道她是皇帝登基后唯一的一个没有嫁人的公主。
东平公主的母妃早就已经去世了,是由著太后养大,原本他还以为东平公主会被送去和亲,只是他没想到,东平公主竟然至今都没嫁人。
而他却变成了皇帝最主义的駙马。
李华年连连摇头,眼中闪烁著泪光。
“东平公主早就已经到了该许婚的年纪,天下男儿唯有李將军一人能够与之相配。”裴玄渡沉声道。
他看著李华年那张略带绝望的脸,心中有些触动,到底也抬不起头来。
寒风轻轻吹动著他玄色的大氅,毛领子拍打著脸颊。稜角分明的脸,如同刀削斧凿顶著凛冽的风。
“到底是与我一人能相配,还是与我手中的兵权能相配?”
自古皇帝都不想让自己不信任的臣子握著太多的兵,如今的皇帝也是如此。
“不,九千岁求你帮帮我,我不能娶公主,也不能失去兵权。如果我失了兵权就无法庇护棠儿,如今这个形势,如果她失去了庇护处境,只会更加艰难。”李华年知道,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他还是想要求他,他不能娶公主。
自古以来,但凡是有雄心壮志的人都不想娶公主。因为一旦做了駙马之后,那就只剩下駙马爷那么一个身份了。
成为駙马,他將失去一切。兵权,官职,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半分关係。
“棠儿还小,她现在需要……”
“我知道。”裴玄渡打断了他的话。
李华年手中握著十万银甲军,驻守著最重要的朔西边关。可是如今襄王一党实在猖獗,襄王从先皇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要篡权夺位,后来伤了腿才退居幕后,没在露脸。
假钱幣一案他查了许久,最终查到了襄王头上。
除了襄王还有朝中多位大臣,都跟此事有著或多或少的关係。
“可是李將军有没有想过,棠儿应该怎么办?”裴玄渡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既然李將军要护著她,那就不能抗旨,陛下一言九鼎,他说出去的话,没有人能够收得回来。”
“那贵妃呢?”李华年带著那最后的半分希望,抓住了他的手,“贵妃的话,他会听的吧?”
赵贵妃说话,有时候比皇帝的圣旨都还要管用。
“……”
裴玄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