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左手下意识收紧、发僵。
“这个我自己拿着,”薄翼抢过他手里的白伞,眉头微蹙,“我要走右边。”
薄冀又点点头,无声将黑伞换至右手。
雪还是很大,之前他沿途走来的脚印已被新雪覆盖。
薄翼回首身后小径,两列并排的脚印烙刻在雪地里。
她轻轻露出一个笑,拉停了薄冀。
黑伞之下,白雪之上,他的眼仁漆黑,满满倒映一个她。
“薄冀。”
她的指尖温热,勾住他空荡冰冷的左手,托起来,将一个一直攥在手心的东西套上去。
是一根黑色的小皮筋,上面留有她的温度,在他的无名指上缠了两圈。
不多不少,仿若天生。
薄翼轻轻抚摸着它,似乎很满意,笑着抬头。
她又轻轻喊他。
“薄冀。”
他的声音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梦。
“嗯?”
“薄冀,我救不了你的,你要自己救你自己。走慢一点也没关系,但是要从里面走出来,我会一直看着你,好不好?”
她摇他的手。
他不敢动。他害怕梦被摇碎了。
“这不是做梦,”她踮起脚尖,向他靠近,“我选择牵起你的手,不是在可怜你,也不是想救你,只是我想牵着你……喂,你低一点啊。”
他就低过去。
于是她终于扣着他的手,吻了他:“只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薄冀。”她又重复一遍,“我爱你,听到了吗?”
黑伞倾斜,阻隔世界。
他揽紧她回吻:“好,我听到了。小羽。我听到了。”
两行紧挨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家。
葻晟雪不停,很快,干净的纯白会将它们填平。
无人知悉这些凹痕曾经存在,就像无人知悉它们曾经由谁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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