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精神力量如同最霸道的烙印,狠狠刺入!
【陈默是好兄弟!他的债……不急!半年!半年后再来收!
不许动他家人!一分利息都不许要!
记住!半年!好兄弟!拜把子!关二爷作证!
违者……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这意念粗暴、直接,裹挟著酒精带来的迷幻感和一种江湖义气的狂热,深深烙印在龙哥意识的最底层!
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了一团烂泥上!
龙哥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醉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隨即被一种更加狂热的“兄弟情谊”所覆盖!
他猛地站起来,身体晃了晃,一把抓住陈默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兄…兄弟!”龙哥喷著浓烈的酒气,眼眶竟然有点发红,
“好兄弟!真他妈…讲义气!这钱…不急!龙哥说了!半年!半年后再来!
一分利息不要!谁他妈敢动你家人…动你一根汗毛,老子…老子剁了他!
咱俩…拜…拜把子了!关二爷看著呢!”
他激动地嚷嚷著,另一只手竟然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欠条,“刺啦”一声,当著陈默的面,撕成了两半!隨手扔在地上!
“看…看到了吗?兄弟!哥…哥够意思吧?”龙哥拍著胸脯,豪气干云。
旁边两个醉醺醺的小弟看得目瞪口呆,黄毛结结巴巴:
“龙…龙哥?这欠条…”
“闭嘴!”龙哥猛地一瞪眼,凶相毕露,
“老子的兄弟!老子说了算!半年!
谁他妈敢提前来要钱,老子先废了他!走!扶老子…回去!”
他摇摇晃晃,最后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眼神“真挚”无比:
“兄…兄弟!好好…混!半年后…哥…哥再来找你喝酒!”
在两个小弟难以置信又不敢多言的目光中,龙哥豪气干云地、一步三晃地被搀扶著离开了陈默的出租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好兄弟”、
“关二爷作证”。
房门关上,隔绝了楼道里远去的、醉醺醺的喧譁。
陈默脸上的醉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疲惫。
他靠著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精神力再次濒临枯竭。
他看著地上那两半被撕碎的欠条,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半年?
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如同无数窥视的眼睛。
对门,柳如兰的门缝悄然合拢,刚才那场荒诞的“拜把子”戏码,一丝不漏地落入了那位美艷房东的眼中。
她倚在门后,丰润的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复杂难明。